东陈庄村的形意拳高手陈大头因为育白菜秧苗,背了喷雾器打药,被坤队长捉了个现行。
“我们村有村规民约,一律不准打药,不准使用药桶,你是知道的,也是签了字表过决心的。”坤队长说。
“是的,我还骂誓了呢,当时你批评我说念誓就好,不兴骂誓。”
“那你怎么还明知故犯?”
“我药桶里没掺药,只为冲心儿省劲,不信你尝一口试试。”陈大头刁蛮地说。
“我闻到农药气味了。就算闻不到,背药桶就违规,你也是摁过手印念过誓言的,村里分红的时候没少分给你1分钱!”
“村规民约算是哪一级法律?村规大于国法?国家法律哪一句写着不让农民搞植保打农药了?组织村民签字发誓根本就不地道,我去告你们!”
“才不怕你告!”
“村规民约是死的,你们当村干部的也是死的吗?我育的白菜苗都没有心儿,你们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村里有集体白菜地,覆有防虫网,入冬会按人口分发白菜的。”
“可我还要供着老丈人家和姨家吃菜,你们分的不够用!”
“村里按公分给你发了那么多工资,不够用你可以去集上买。”
“那你赔我白菜种子钱,工夫钱。”
“不可能。”
“那我不种了还不行吗?”
“喷雾器必须没收。”
“不必吧。我在前面逃,你就在后面装作追不上,故意不追。”
“不追你,除非我没腿。”
“你想没腿呀?”
“别废话,把喷雾器交过来!”
“陈大头怕踩着白菜苗,不敢施展形意12形步法,喷雾器被夺走。”
“这时陈大头的师弟钢蛋开着面包车来了,来给师兄送新挖掘的形意拳象形术教程。”
现在有一踩油门就能120迈的汽车了,谁还下哭功夫练那个?
陈大头心里嘀咕着,对钢蛋说:“师弟,我开开你的车。”
“你不是科三过了之后,科四怎么考也过不了吗?本没下来不能开车。”
“我花了好几千呢。我先过去照眼角膜,然后让另一个人过去答题。”陈大头说着把车钥匙夺了过来。
坤队长背着喷雾器在前头走,陈大头开了面包车撞了上去。
钢蛋发觉了师兄的动机,急得在后面边喊边追。
千钧一发。
万钧一发。
巡逻的金刚路过此处,一抬脚,陈式太极的左蹬一根,把汽车蹬进了道沟里。
加速奔跑的钢蛋奔到跟前,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扑到枕着枕头睡觉觉的面包车里去救人。
救出人后,又去修车。
疗好人修好车后,陈大头便去镇派出去里告陈铁蛋。
“就踹了一脚?”接待他的两位警察蜀黍问。
“就一脚。”他如实回答。
不管陈大头怎么讲,都没有人相信。人家只是笑,以为他是练震脚震坏了脑子,头颅里有怪病了。
“陈铁蛋一脚把他的车踹进了道沟里?他胡说八道,满嘴放炮,一个字也信不得啊!”派出所长也指示。
陈大头就去镇委里找书记。
赶上书记有空,就请他进了接待室。
但他得排个儿,因为前面有个大妈。
大妈年轻时是某村支书的老婆,趁公社书记下村机会和书记产生了她也拉上去斗,把她斗傻了。
她如今来告过多次了。镇里向县里有汇报,表格上最后一项填的是:无实质性问题。
她现在又开始告了:“村支书不交权,不让我当一阵子。”
“下次选举的时候,只要村里投你的票数达到要求票数,你就能当村干部。”书记答复她。
“你一句话的事,何必那么麻烦?”
“必须依法选举才行,不能权大于法。”
“你是嫌我不沾亲带故,不给我办实事吧?我现在要和你搞对象!”
“有那么多年轻小伙子们你不去搞,搞我一个老男人做啥?”
“你也不错呀,我就只看得上你。”
书记语塞。
“你要反映啥事?”书记看向陈大头问。
“我们前村的陈铁蛋,一脚把我开的车踹进了道沟里。”
“怎么净这种人啊?”书记皱皱眉,站起身来对在座的镇:“都是荒唐无稽的问题们,你们看着解决好了,我还要去企业调研。”
陈大头忽的站起来,要截道。
哪知他虽然有功夫,也不如那位大妈快。她已扑到书记脚下,跪着抱住了书记的双腿。
副书记和办公室人员过去想分开她的胳膊或手,哪里分得开。
书记劝阻手下干部们:“都住手,别动她。”以免麻烦。
果然,大妈很快就抱累了,松开了手臂。书记急忙抬腿走出接待室去。
大妈飞速起身追出去。
陈大头惊叹于她的身手,感叹自己这么些年白练了。
书记正怕再被纠缠,大妈却变了态度,笑着说:“都是男的追女的,我才不追你呢,我等着你回心转意吆!”
书记忍俊不禁,上车走了。
“精神病!”有的干部感叹,同时瞅瞅陈大头。
陈大头看自己也被当成了精神病,百口莫辩,就乖乖撤了。
三陈庄的人工坑塘因为停止来水,离干涸不远了。
坑塘东头深,西头浅,中间连接地带已经干透。
那些被扬水站移民来的小鲫鱼们经过在幼儿园小班的茁壮成长,马上就要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