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马车的速度令人蛋疼,哪怕在一马平川的驰道上,一天也只能走50公里。
魏尊半个月时间才堪堪进了封地,期间听闻消息,梁王刘武病死。
据说是去北方的良山打猎散心,有人献上一头背上长着脚的牛,刘武就得了热病,六天后就死了。
也有人蹭热度,说梁王学秦始皇造兵马俑,阴气太重,被克死了。
反正古人对死的事全要往鬼神之说靠拢。
魏尊私下猜测,应该是那头变异牛身上带着传染病,刘武感染细菌,发烧过度,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被高烧弄嗝屁是很正常的。
梁王刘武一死,燕丹继承皇位最大的威胁去除,终于可以安心了。
只是不清楚老梁那兵马俑造出来了没有,魏尊到很想见识一下……
到了的国都蓟城时已经是五月,天色将暗,就在城中一家酒舍下榻,照例在客厅吃饭。
似乎是天高皇帝远,这里的百姓见着魏尊并不是很怕,面带敬畏的很少,就连酒舍的主人也不卑躬屈膝,见他穿韩服锦袍,也只是比寻常百姓多了一份热忱而已。
同样,这里的百姓很放得开。
酒舍里鱼龙混杂,嘴上没毛的莽韩横行,在封地竟然敢谈安平君的私事,而且是公共场合,还带有嘲讽性质,相当胆大。
“安平君又在十里八乡挑选姬妾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据说他后宫已经有二百姬妾,比皇帝的妃子还多。”
“我听说这次挑选姬妾有两样标准,只要被选上,姬妾赏百金,其亲属赏百金。”
“什么标准?”
“一要相貌出众,二要胯宽屁股大。”
“屁股大?已经成家的要不要?”
“当然要了,安平君说生过孩子的更好,已经生了男孩的,被选上的,赏金翻倍。”
“那得让我婆娘去试试。”
“……”瞠目结舌。
魏尊听了半饷,实在无语,也大约明白安平君要干什么了。
这个年代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思想保守,把生儿子的事看得比天大。
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如皇帝一般做梦都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只是安平君有钱有势,敢把魔幻变为现实。
钱和权势的事安平君早就不考虑了,钱有的是,权利如果想再进一步非得造反不可,这事不敢想。
在嫔妃生了八个女儿后,安平君很绝望。
怎么办?
纳妾呗,敞开了玩。
这些姬妾大部分是按生儿子的标准挑的,胯一个比一个宽,屁股一个比一个大,哪怕是嫁为人妇的也可以,我安平君好这口,熟透的比青苹果好吃。
他对小妾们放过话,谁生儿子谁就转正做王后,儿子将来还能继承封国,当诸侯王。
小妾们自然晓得利害,三军用命,奋勇生产。
几年下来安平君瘦了一圈,只多了些数目不详的女儿们,仍然没有儿子。
大家都认为是安平君的问题,他也花了不少功夫求医问药……从结果看,明显是没找到解决办法。
这次又纳妾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期盼老天给力点,赏一个儿子下来。
听到这些信息,魏尊心里有了办法,搞定安平君,找海民的事应该是成了。
……
次日,天渐渐破晓,乳白水汽笼罩着古老的蓟城,早起的农民扛着锄具在路上漫步向前,掩映在如薄纱般的朦胧水汽中,宛如神仙结队出行,浮于云端,若隐若现。
直到一缕微弱光芒照穿雾气,射在魏尊脸上,令他睫毛颤动,慵懒的翻个身子,左臂压在身下,右手向上虚抱,嘴里哼呼两声,似孩子没断奶在撒娇,伏着继续睡。
出来办事难得周全,不如在太子府舒服。离开长安时燕丹让他带几个婢女,魏尊习惯性的拒绝了,短短两个月时间不足以将前世的生活习惯忘掉,同时也是怕自己腐败得太快。
想融入大韩的生活节奏,想享受王公贵戚的奢华,却总是固执地提醒自己我是一个现代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不敢和他们学习。
可是出来了又留恋小婢女们娇娇的声儿,柔软的骨儿,把尿的小手,体贴的态度,完美的服务……矛盾心理令魏尊纠结。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马毛牙刷,吆喝酒舍的舍主打盆水,将就把牙刷了刷就算。
再喊车夫找来刀笔和木牌,自己的字实在太懒,让车夫动手刻了个名片,上边刻家室和姓名,以及来意。
“魏庸孽孙魏尊拜,大王命尊来此寻海民。”
这个时代要去别人家得有约在先,要先投门刺,人家答应了才能去。
《孔氏谈苑》记载:古者未有纸,削竹以书姓名,故谓之刺;后以纸书,故谓之名纸。
让车夫拿着门刺,再把棨给他当信物,一块给安平君送过去。
魏尊本来想在蓟城里逛逛,见识一下风土人情,可想想就打了退堂鼓,虽然大韩律法严苛,犯罪极少,可那是给普通百姓定的律法。
在这蓟城人生地不熟,街上的群众五大三粗,民风彪悍,万一跟别人起了冲突,就你那俩将士,是被人家砍死呢,还是砍死呢?
安平君封地和秦国相邻,代郡常年受劫掠,先秦的耕战制度在这里依旧沿用,但凡是个韩子,你去看,都是打过仗的兵哥哥……
这不是现代社会,治安再好也扯淡,咱是小树苗,要茁壮成长,小心谨慎没坏处,魏尊这样想。
闲着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