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石川县内风声鹤唳,大街上空无一人。
县衙里的捕快全都严阵以待。
赵家和张家积怨已久,前几天张家公子遭遇杀手,彻底引爆了两家的恩怨。
昨晚一夜之间,两家在大街上火拼数次,弄得满大街都是鲜血。
这种情况下,谁敢出门?
……
而石头村,此刻也不平静。
村口的高头大马,足有数十匹,每一匹上都是一名健壮的王家家丁。
这些家丁腰间都配着战刀,浑身上下散发着凶悍之气,和当初王公子带过来的那几个狗腿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村长,我家二小姐降临,还不出来迎接。”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村长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
看到这阵势,哪怕他活了这么多年,心中也忍不住产生了畏惧。
往年来收田租也就是王管家带几个普通家丁过来。
今年这是要干嘛?屠村吗?
“老身……恭迎二小姐!”村长弯下了腰,做了个拱手的姿势,态度十分谦卑。
村子里的村民这时候也全都从家里走了出来,见到这么多人,全都吓得不敢出声。
村长弯腰持续了足有一分多钟,累到浑身颤抖的时候,马群里缓缓走出来一匹白色骏马。
白色骏马上,王素琴身穿红色软甲,表情冰冷,眼神淡漠。
“王管家出了意外,今年由本小姐亲自过来收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为难。
以往王管家待你们宽厚,那是因为石川县内太平。
如今石川县内发生了动乱,我们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今年的田租,加百分之五十。”
王素琴的话音刚落,村民中就一片哗然。
王管家宽厚不宽厚,先放在一边。
关键是今年遭遇水灾,颗粒无收,为了凑够田租,他们倾家荡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如今竟然还要再加百分之五十,这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吗?
村长闻言心中也是愤怒,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契约道:“二小姐,我们替王家种地,那交多少田租,都是事先说好的,怎么可以随意乱加呢?”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铿地一声剑鸣,那契约就变成了两半。
王素琴收剑还鞘,冷声道:“我说了,如今石川县大乱,规矩变了,类似的话我不想过第二遍。”
一众村民听此面面相觑,脸色发白。
让他们多交百分之五十,他们也得交得出来才行,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啊。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王素琴旁边的一个家丁这时候开口了。
“我们王家不是想把你们逼上绝路,想不交田租也可以,签了这份卖身契,从此成为我王家家奴,这事便算过去。”
村长听到这话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石头村的人都是佃户,但佃户也是自由民,不是奴隶。
可要是签了卖身契,那就彻底成为了王家的奴隶,以后是死是活全凭王家决断,这让他们怎么愿意?
“我们去种赵家,张家的田庄!”
“我们石头村历来都是自由民,凭什么要当奴隶?”
“不错!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成了奴隶!”
有年轻气盛的村民喊道。
那家丁闻言冷笑了起来,眼中寒光闪烁。
“张家,赵家如今正在开战,他们有空管你们这些泥腿子的事情?
我告诉你们,这石川县现在乱着呢,你们去其他家族的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没人会管!”
他这话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刚刚说话的几个村民听此全都熄了声,眼神绝望。
村长这时已经老泪纵横,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王素琴祈求道:“二小姐,求您开开恩,村里有些娃子还没长大,老身不能让他们从小就变成别人的奴隶啊!”
王素琴听此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一群贱民总是在这里挑三拣四,难道当王家的奴隶,就辱没了他们的身份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旁的家丁善于察言观色,见二小姐不高兴了,赶紧吼道:“给你们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不想当奴隶?你看看你们村里这些歪瓜裂枣,一脸的下贱样,天生就是当奴隶的料,二小姐这是让他们物尽其用,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磨磨唧唧干什么?”
家丁吼完用刀鞘拍了拍村长的脸颊,满脸都是挑衅。
就在这时,陈沉突然拦在了村长面前,将那刀鞘拨开,抬头看向了那家丁。
“是不是多交百分之五十田租,就不用签这卖身契了?”
“那是当然,交田租,签卖身契,今天必须选一条。”
那家丁将刀扛在肩上,语气轻蔑。
在他看来,这群贱民按往年的数目交都困难,更别说多交百分之五十了。
他们今天就是要将这群泥腿子逼成奴籍。
要知道张家和赵家正在火拼,到时候两家的实力都会受损,他们王家则可以趁机崛起。
说不定能得到不少新的田庄。
新的田庄怎么种最划算?当然是让这些贱民多出力。
只要这些贱民成了奴隶,那他们王家就可以往死里剥削,只要不累死就行。
至于一些老弱病残,也应该下地。
与其病死在家里,不如死在地里,那才算是发挥最大价值。
陈沉听此深深地看了这个家丁一眼,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大声道:“我石头村一共五十户人家,每户人家按理说应该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