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年前的鬼王幽陵,七百年前的邪王虞檄,当代的鬼神白骨。
三者,竟然还是同一个,这是一位活着的神话传说!
白莹如美玉般的白骨,在落地的霎那,摇身一变,化作一位高大俊美,气质散漫,神色颇为倨傲的干瘦男子。
眼前化成人的白骨,和虞渊当初在恐绝之地,那条和幽陵对应的阴间冥河内,瞧见的鬼王幽陵躯身,居然是一模一样。
进阶为鬼神的他,浑身透着神秘,新奇躯体内,如有一条条阴脉支流潺潺流动。
他身上没有血肉味道,灰白肤色底下,乃“阴葵之精”,而阴脉就是其筋脉!
他倏一现身,数百里外的煞魔峰,还有形成“万魔大阵”的诸多魔煞,突然缩入阵列深处,似不敢冒头。
魂灵形态的异物,魔也罢,鬼也好,被他天然压制。
另一侧,被逼着从煞魔峰撤离,回归天邪宗领地的,所有天邪宗的强者,皆感受到一个如深海般的庞大意志,在天邪宗领地的高空出现,冷漠地看着下面的大地。
修到阳神级别的天邪宗强者,心神被震慑,生出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当代天邪宗的宗主,在这个意志凌空时,竟瞬间进入了至宝天邪珠。
不敢冒头,不敢透出气息,生怕被盯上。
戈壁中的白骨,轻扯了一下嘴角,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敢在背地里,弄点小动作出来。”
他摇了摇头,“天邪宗在你手中,永远难晋升为上宗,永远无法和赤魔宗比肩。”
他说的是云灏。
他的自言自语声,一般人听不见,可天邪宗许多的阳神大修,却清晰地听到了。
“是谁?”
“谁在我耳畔低语?他,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天邪宗许多禁地洞府中,一位位静修者睁开眼后,微微变色。
其中,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妪,辨别声音许久后,竟哆哆嗦嗦地,在自己紧闭的洞府跪下。
她以额头磕地,颤声道:“是您吗?是您……注视着这块,曾因你而辉煌的土地?”老妪喃喃低语,泣不成声地,轻轻述说着什么。
她的低声抽泣,还有天邪宗许多阳神的奇怪反应,虞渊通过斩龙台也能看个大概,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虞家老祖,想着关于这位的诸多传说,虞渊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数千年前,和冥都同时代的幽陵鬼王,自知当时的恐绝之地,并不具备成鬼神的条件,所以毅然决然地选择再生为人。
然后,天邪宗就出现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强的邪王!
邪王虞檄,修到自在境巅峰,去冲击元神时失败而亡。
有传言,他冲击元神会失败,是被人给陷害了。
而下手者,就是他的亲传弟子,当代天邪宗的宗主——云灏。
可虞渊却听他隐约说过,云灏,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也是被人给利用……
霍!
虞渊的阴神,首次从斩龙台离开,化作一道幽影魂体,站在白莹的台面。
他敢阴神离开斩龙台,是因为白骨来了,有鬼神级别的白骨在场,他相信没任何存在,能一息间秒杀他。
白骨的抵达,给了他阴神离开斩龙台的底气,让他有了信心!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从白骨身上,散逸而出的,无垠深海般的磅礴阴能!
他的阴神,面对着白骨,仿佛在直面着阴脉源头!
达到鬼神级别的白骨,对灵体鬼物的恐怖压迫力,虞渊突然就见识到了,他还知道白骨并非刻意而为。
眯眼细看,虞渊借斩龙台的视野,看到条条纤细的阴脉溪流,遍布白骨肌体下。
白骨,承载着阴脉源头的力量,能在浩漭任何地界,随意拉扯阴脉的力量作战。
就好比,血魔族的大魔神格雷克,代表着阳脉源头行走星河。
眼前的白骨,便是阴脉源头的代言人,是阴脉源头对外的利刃!
他此刻在浩漭大世界,无惧至高的元神和妖神,他能横行世间,即便飞向外域星河,他依然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小撮存在。
虞渊感受到了他带来的冲击力。
“想到了什么?”白骨含笑道。
“你我,该如何相处,如何去称呼?”虞渊略显尴尬。
“平辈,朋友,我们不谈亲情瓜葛。”白骨倒是洒脱,“你也是再世为人,俗世的那一套,我们就不必理会了。”
“也好。”
虞渊点了点头,顿时轻松许多,“你冲击元神失败,和我当初转世失败,兴许有同样的幕后黑手。”
白骨咧嘴轻笑,“看来,突破到阳神以后,你果然开窍更多。多年以来,我之所以没对那不成器的徒弟下手,没来天邪宗算旧账,就是因为我很清楚,他也只是被人利用。”
“蠢货就是蠢货,再过几百年,他还是蠢货。”
“明明知道被人当枪使,明明知道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不懂得去弥补。反而,一味地想遮掩,想清除干净。可又畏惧我,不知我是否死透了,所以又不敢亲自下手,于是就放纵圈养的恶狗,四处去咬人。”
白骨说话时,用一种失望地眼神,看向了天邪宗。
这番话,既是说给虞渊听,也是说给天邪宗的某个人,或多个人听的。
虞渊完全明白了。
云灏,打心眼里恐惧着这位师傅,就是被人蛊惑利用,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因根深蒂固的畏惧,因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死了,还是会束手束脚,便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