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衣在荥阳城做了短暂的停留,那原因其实很简单,这里无疑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之一,虽然不能用怀恋二字来形容此时的心境,但感慨什么的,却是避免不了的,他偷东西,道天风的那一剑,都是在这儿发生的,如果是锦江城是一切的转折点,那么荥阳城,就是噩梦展现出来的地方。
当然了,停下来的可不只是他一人,苏老头此刻也在,只是不同的是,和寒潭衣这种微微显得有些茫然的举动比起来,他的目的地却很肯定,那就是酒馆,荥阳城内的酒家虽然多,但真正能让他想去的,却没有多少,特别是那醉阳楼,天下嗜酒如痴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而对于苏老头来说,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要往那儿去,毕竟有可能这是人生最后一回了,还是该对自己好一点才行,这留下什么遗憾之类的举动,可不是他愿意赶出来的。
就算是这般出名的酒楼里,人也并不多,这一来,人们都已经匆匆而逃,荥阳城内的人流,足足少了一半以上,这二来是这里的东西真不便宜,一般的人就算是想要来,那也消费不起,不过对于苏老头而言,到没有什么,人少的时候至少能喝个清静。
那梨花酒,果然是甘冽无比,入喉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舒坦,那酒香之中微微夹带着的梨花香气,发散在整个房间里,香成一片,这样的氛围,只给了苏老头两种感觉,幸福与后悔交织而成,前者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享受,他的心里面自然觉得痛快,而后者呢,却是因为感叹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
他曾告诫过自己,要收敛了酒意,可现在看起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他的确是减淡了几分对酒水的奢求感,但那只是限于普通的酒,佳酿什么的,只要一入口,可有些把持不住,一杯又一杯的,转眼间那酒壶都去了一大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酒不上头,原本就是这么个理,即便是这么多酒下了肚,他依旧没有多少的醉意,整个人似乎还清醒得很。
“客官,你可悠着点,咋们这醉阳楼里的酒,可是后劲极大的那种,可不喝醉了,误了你的事!”店小二没多久又出现在房间里,他这话说得有些虚伪,毕竟那托盘之中,又送来了一壶,做生意的嘛,又有那个不希望能够多赚点钱呢,而且以眼下这世道,更是那把银子拿捏的手中才放心。
苏老头只觉得他的话有些多余,什么喝醉了,他就从来不曾真正的醉过,更别说眼下压根就没有丝毫的醉意可言,那手这么往兜里面一掏,偌大的一个元宝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一手抓过酒的同时,这另一只手将那银子往托盘中就是这么一放,有些淡淡的不悦:“好你个店小二,你啰嗦这些作甚,有什么好酒尽管来,老头子不会少你酒钱,更不会喝醉,不信你就瞧好了!”
这话一落地,苏老头可谓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下子便满满的倒上了一大杯,咕噜咕噜的来了个一饮而尽,他可没有停,就当作那店小二的面,将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回,一切收工的时候,那眼神才瞧向了店小二,神情之上满是得意的说到:“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再去给我弄两壶来,今儿个老头子非要喝个痛快才成!”
这言语都到了这般程度,那店小二自然也没有什么在停留的打算,只是瞧着这个老头子这般举动的时候,那眼神里有些不敢去相信的姿态,他在这里做了小二这么多年,什么能没见过,像这般喝酒如喝水的人物,他还真没有见过,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感肯定,再这么的喝下去,他是必醉不可。
“都办妥了吗?”年轻人将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有些轻声的问道,这儿虽然是在大厅之中,距离那苏老头所在的地方挺远的,但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店小二自然有些急切的接过那银子,虽然比不上托盘中的那一枚大,但后者毕竟是属于老板的,到他的手中可没有多少,只有这实打实的拿到手上的东西,才会让他觉得心安。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满是困惑之感,虽然做这行的见识告诉他,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多问的,可他的心里到了这一刻还真有些忍不住,稍微停顿了一下,等着年轻人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给他下méng_hàn_yào呢?”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店小二就后悔了,他的头微微的有些低埋着,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生怕就在这一瞬间,就为自己个带来了灾祸一般,但看起来,他这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的姿态,那个年轻人不但没有丝毫的怒气,反倒是那脸颊之上,微微的有几分得意之感,就像是对自己个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满意一般:“我有我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他好,一个老头子此刻要往青州去,总不是什么好事,等他醒了,你替我转告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这不是因为别人的帮助就能够改变得了的,我只想独自去承受,并不愿再连累任何人!”
这话说得深邃得紧,那店小二又如何能够听得懂,不过听得懂与听不懂,不过是一字之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己个只是受人钱财,与人方便的住,一切按照别人的吩咐去做变成,至于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不能说不关心,但就算是再在意,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可言,青州城如果作为目的地的话,那么对方可不简单,这样的人,注定是和他这样一个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