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就坐在那石凳之上,这般显得有些幽暗的环境里,薄纱之类的衣衫很显然是挡不住那石面所传来的冰凉感觉的,大凡生在王室的人,都是温室中圈养的花骨朵,是见不得寒冷的,这也注定了她的存在会是一个例外。
只是带着仇婉儿走了进去,那中年男人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很快,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花蝴蝶和仇婉儿两人,那烛光什么的,只是微微的摇晃着,透出些许的光景来,稍微离得远了些,压根就看不清对方那张脸,更别说那细小的神色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仇婉儿也觉得花蝴蝶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依旧是那种神秘与高冷并存的姿态。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存在,如果说以前的冷,只是因为孤独而产生的格格不入,那么眼下,这种冷,让仇婉儿在内心之中,多少有些害怕的感觉,她觉得自个瞧见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在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想要吞噬万物的野心。
“你有些害怕?”花蝴蝶突然开口问道,像是没有缘由,却偏偏一下子中了仇婉儿的心思,原本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的小妮子,不由得将那头低埋了几分,像是在逃避一般,花蝴蝶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在她的眼中看来,这不过只是人之常情罢了,权势,地位,名利,只要逃不出这些字眼,心里面就自然会生出一些恐惧来。
在花蝴蝶的眼中,对方是定然看不透这些的,至少不会太轻易,要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这话,就算是没有问出口,她也早早的知道了答案,那身子并没有挪动半分,反倒是那手,轻轻的在那石面之上抚摸着,似乎像是在刻意的感受一般,半响,她才接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坐在这冰冷的石面之上吗?”
这个问题似乎比前者更让人难以回答,却又偏偏的好回答几分,害不害怕的,仇婉儿心里面知道答案,只是说不出口,而这个为什么,她连答案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什么好去隐瞒的,只是稍微的顿了顿,那头便轻轻的摇了摇:“不知道!”
很干脆直接,似乎有些出乎花蝴蝶的举动,大抵这样的问题,就算是不知道那多少也要猜个答案,蒙不对没有什么,蒙对了,那可就是自个的本事了,当然了,这样的诧异神情,在花蝴蝶的脸上也消弭得很快,她是个会掩饰的人,自然不想让别人察觉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倒很坦率,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它会让人错过机会,不过你这样的人,我倒是挺喜欢!”花蝴蝶浅浅的笑了起来,大抵长着她这样的一幅容颜,就算是板着脸,也会让人多人喜欢,更别说笑的时候了,这一点,仇婉儿也不例外,身为女人,却对女人有了这样的想法,别说是漂亮了,就算是惊艳在它的面前,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那你为什么会坐在冰冷的石面之上呢?”仇婉儿开口问道,就好像这样的方式能够让自己从那种异样的情愫之中抽出来一般,她并不想去接花蝴蝶后面的言语,道理论词什么的,听得多了,只会让人觉得很烦躁,昔日道天风还在的时候,就免不得是这样的举动,而最好的应对方式,那就是沉默,很显然,现在这样做,并不是特别的适合。
花蝴蝶缓缓的站了起来,那目光也瞧向石凳所在的方向,她并没有急着说话,这一刻也好像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般,就连那脸色也收敛起了笑容,变得有些沉重,好一会,她才像是得到了答案一般:“一个人若是在温柔乡里面待得久了,难免就会迷失了自己,变得羸弱不堪,甚至离开那样的环境都无法活,只要这般冰冷的石面,才能让人感觉到冰冷,让我保持清醒!”
这话说得十分的感慨,仇婉儿并不想去辩驳她,准确的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辩驳,说起来在这一点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她可不喜欢什么冰冷的石面,反倒爱好这那
沥沥而来的细雨,滑进脖颈的时候,那种感觉还真会让人身体都忍不住的颤耸,更主要的是,山间的景致在这种时候,更具有几分诗意一些。
“所谓的第三场,不是问天下之道吗,郡主大人你不会就想和我说这些吧?”这样的谈话方式,让仇婉儿觉得很是别扭,可要想去改变它,或许只有转移话题了,她心里面再有疑惑,有些东西也不能问得太过直接,毕竟这一路而来,花蝴蝶到底有多少的能耐,宫家兄妹可没有少提醒,虽然她不相信一个人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就达到那样的层面,但多少还是防备一下的好。
“我见过好几波像你这样的人,可他们总是想借机套点近乎,现在我给了你这样的机会,你居然不想去把握,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花蝴蝶又坐回了石凳之上,或许正应了她的话,冰凉可以让人保持清晰,而谈论所谓的天下,自然不能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等那身形坐定,她又接着开口说道:“不用我细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次你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问你们两个问题,第一,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第二,这样做值还是不值?”
对还是错,值还是不值?这样的问题可不只是这个时候才有,这一刻,仇婉儿有些沉默,对于她而言,还真没有仔细去思索过这样的话题,或许换做寒潭衣来回答,显得更加的贴切,虽然不是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