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听得此人名字就叫李文渊,心中一惊,连忙抓起李文渊的手颤声说道:“我的好兄弟,那夜飞矢传书可也是你所为?”
李文渊点了点头,说道:“事发突然,在下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与大哥交流,故而出此下策,还望大哥莫要怪罪。”
窦建德心焦似火,哪里还顾得上李文渊那夜有没有惊扰到自己,急忙问道:“先不说别的,你先前说我兄弟孙安祖非是善终是为何意?”
李文渊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说道:“大哥看这些,是我从孙大哥的厨子家里带出来的食谱,皆是孙大哥受伤后的主要吃食。”
窦建德接过几页纸细细查看,无外乎是常见的山寨吃食,其中并未看出什么不妥。便抬头对李文渊说道:“兄弟你的意思是?”
李文渊见窦建德不解,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心急了,这个时代貌似还没有类似本草纲目的那种比较全面的医学著作,便说道:“窦大哥有所不知,我曾听一个番医说过,飞雁驯养是为鹅,在草原上从来都不会给受了创伤的人食用雁肉和羊肉。一旦误食,轻者创口恢复缓慢,重者创口化脓,恶臭不堪。因会使创口发脓,经久不愈,所以称呼其为发物。”
窦建德听罢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又拿起食谱看了又看,除去每三天一次的鹅肉,还有许多羊肉和高鸡泊地产的莲子粥。
窦建德又问李文渊道:“那番医所说的,这食谱里又有多少?”
李文渊又指着食谱说道:“窦大哥,这些都是发物,无一例外。”
窦建德气的脸色发青,怒而问道:“好狠毒的食杀手段,那厨子现在何处,我要好好问问何人指使的!”
孙硕摇摇头说道:“孙大哥死后不久,那厨子家也无故走水,一家三口都葬身火海。就这几页纸张还是文渊兄弟从火海中抢出来的。”
走水也就是失火,属于古时候诸多禁忌中的一种。窦建德听罢恨道:“他娘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孙安祖刚死那边很明显知道内情的人就死了?这那里是走水?这简直就是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
“是的窦大哥,文渊兄弟正是看出了食谱有问题,才把这些证据保存了下来。”说到这里孙硕不由得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李文渊,继而说道:“他还说窦大哥一定会来这里,便一直在我身边做个兵士长。”
听闻李文渊早就到了这里,还一口咬定自己也会来这里,不由得奇道:“哦?文渊兄弟怎么就能如此肯定我一定会来呢?”
“窦大哥自己还不知道么?天下将乱而吏治先乱,天下将定而吏治先定。窦大哥铁骨铮铮怎么能被这昏暗的吏治所容?需要知晓这君子与小人乃是滴水入热油,翻沸中滴水必亡啊。”李文渊微微一笑说道:“而且孙大哥死后张金称便对孙大哥以前的心腹说了低调入葬,以免引来官军趁着人心散乱攻山,毁了孙大哥的心血。”
“此人做事倒也有些滴水不漏,山寨交在此人手中倒也还不至于没落了。”窦建德沉吟道,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发问道:“我兄弟孙安祖死前可有山寨外的医师来为他诊断过?”
孙硕低头思虑了一会说道:“有,那时节张金称已经接过了山寨的生杀大权,但是还未服众,孙大哥的手下还可以不听他的命令,他颇为心焦的让自己的手下去山下的清河郡绑来了个医师,是当地的一名名医,据说有起死回生之能,不管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就能救回来,绰号叫活判官。”
“那我兄弟是否在那医师离去当天便死了?”窦建德说道。
“对对对,窦大哥你怎么知道?”孙硕奇道。
“昨夜半梦半醒之间,我兄弟给我托梦了,方才所述皆是梦中所得。”窦建德颤声说。
“啊?那也就是说,孙大哥的死当真有隐情?”孙硕失声道。
“恩,应该就是没错了。”窦建德肯定道。
“其实,孙大哥死了,最直接受益,也是获得了最大利益的,就是现如今的大当家张金称了。”李文渊沉吟道。
“先不说别的,若真的是张金称所为,我现如今应该是处于被监视的状况下,不便行动,孙硕是原先安祖的手下,张金称也定会派人监视,唯有文渊兄弟你,是安祖死后才上山的人,没什么背景,是张金称最容易忽略的人,明日你去山下清河郡一趟,打听打听谁是活判官,最好能捉回到山上,我等好好的审他一审如何?”窦建德低头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便不是问题,我也有意想要查出孙大哥死因,去上一趟并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在官府没有案底,就算大哥你不说,我也要去上一趟的。问题是我用什么理由离开山寨,当然若是要绑人的话,还得带几个绝对可靠的兄弟帮忙。”李文渊笑道。
“这没问题,明日我让我自己卫队的三名兄弟陪你去,都是孙大哥从死牢里救出来的死囚,绝对的可靠。我在给你下一道去清河郡探查官府动向的命令即可,反正这个月还没去过郡城。”孙硕点头说。
“文渊兄弟,若是查出了我兄弟的死因,我窦建德愿意倾我所能以报兄弟的恩情。”窦建德深施一礼说道。
李文渊还要在说些什么客套话的时候,出征的鼓点响起了,转而说到:“官船来了,不知此番我们怎么应对啊。”
“怎么应对?真正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