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蒯荆一眼,道:“蒯师兄?”
蒯荆微微一笑,打一个稽首,道:“是我。”
张御看得出来,此人表面虽与真人一般,但确然只是留于一个世间执念。
执念本身没有什么善恶对错之分,只做自身认为该做之事,但有的时候,只要方法正确,哪怕不去施加外力,也是可以加以引导的。
那位老师令他看护同门,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执念大部分时间仍然把自己当作原来的自己,对于师长之请,蒯荆自然不会去抗拒,而从这位过往的作为看,其本身或许也乐意接受。
他道:“老师那封书信,是你托原师兄送来的?”
蒯荆微笑道:“是的。”
张御又问:“我现在已是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蒯荆道:“张守正稍等。”他身躯从半空之中骤然消失,下一刻,已然进入到了灵关之内,走入道舍,对着那小道童道:“师弟,那张掌门符诏可何在?”
小道童回道:“在的,师兄可要用?”
蒯荆微笑点头。
小道童哦了一声,从身上将那一张掌门符诏拿了出来,双手举着,踮着脚往上一递,道:“师兄,给你。”
蒯荆拿过这符诏,身躯一闪不见,随后再一次出现在了张御面前,并将符诏递过,道:“张守正,荀师交代过,门中有人可凭感应,寻到此符之所在,若是见到正守正,就将东西先放在守正处,荀师还有一句话,说是‘算人者,人亦算之’。”
张御将掌门符诏拿了过来,他感应了一下此符,略作思索,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眸光也是微闪一下。
这掌门符诏是能被人寻见的,但是这东西反过来也可用以寻人。
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足以证明过这位师长的推断是正确的,而对方既然图谋这符诏,那必然是需要一个接符之人的,不然这番算计就空落了。
他抬头往上看去,为了尽可能获得成功,这位接符之人此刻必然是躲在相距二十八宿不远的地方。
而发动策划整个谋算之人,说不定此刻也在那里。这个人能指使此事,地位定然不低,要是这次能将顺势之灭去,那定能对上宸天的造成一定打击。
方才他有一个疑惑,既然荀师早便猜测到任殷平可能有此作为,那为何要让蒯荆来与他说,而不是告知玄廷这等可能呢?
现在通过蒯荆的举动,再加上他对这位老师的了解,他顿时明白了,这是老师有意送给他的一场功劳。
当然这功劳也并非白送。
他结合前后因由,明白了这位老师的意思,他对着蒯荆道:“蒯师兄,你可告知小师弟,此处已不安全,他下来可以来东庭修道。”
蒯荆推了下眼镜,微笑道:“我会告诉他的。”
张御看向远空,而接下来,就是要尽快解决此事了,免得拖得太长,让人给走脱了。
虽说上宸天和天夏两边名义上还在议谈之中,可既然对方已经打到门上来了,难道还不允许天夏反击么?且谁又能说和谈之际就不能打了?历来边打边谈之事又岂是少了?
他意念一转,便将此间之事传告去了上层正身所在。
张御正身本在定坐之中,接到传念,他一下睁开双目,眸中有神光微现,思考片刻后,他起身来到前殿,道:“明周道友何在?”
明周道人应身出现在一旁,态度恭敬道:“明周在此,守正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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