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小和尚独独对张彻天非常关心,皆因他在仙人渡头曾遭水厄,一人一舟困于江上,当时岸上几百人观看,却无人出手解救,唯有张彻天凌波渡水到了小舟上,才同他一起划船靠岸,上岸后,又对他关怀备至,还答应帮他寻师。正觉虽是出家人,断了七情六欲,却也懂得感恩。是以一向对张彻天特别关心。
萧逸飞手挥长剑敌对灵光上人掌击袖拂,堪堪较个平手,两人掌去剑刺,转眼拆解了五六十招,打了个难解难分。萧逸飞一时战不下灵光上人,也不心急,他是浪子心性,放任惯了的,权把灵光上人当作了练剑的对象,一剑一剑,进攻防守,虽然也凶也险,他却觉得趣味无穷,心道:“这一个个月来,与红衣魔女天天玩耍作乐,不是舞,就是歌,要么就是酒,好久没练练手,可别把剑这玩意儿给搁下了,到时遇着仇家,撒不开手,岂不糟糕?嘿嘿,这番僧倒挺厉害,是个劲敌,我且好好跟他斗斗,胜不胜没关系,还有红衣魔女他们呢!我敌不过,再让红衣魔女喂他几只树叶子,那就有他受的了!”他丝毫不惧,长剑使得风雨不透,一心一意要看看自己剑法是否有退步。
灵光上人久战萧逸飞不下,心中却着急了,他袍袖之上贯注内劲,手掌之上加强功力,把一身本事尽数用了出来,却仍然裹不住逸下飞长剑,手掌也到不了萧逸飞身上,还得时时防备萧逸飞乘虚而入,只把个光头开的满是汗水,坦露的左肩在太阳下也水光光的,心道:“好家伙,武林中真是奇人辈出,我在雪山多年直如井底之蛙了,这剑南剑客果然厉害,怪不得印怀和尚会命丧他的剑下,大家同出佛门,我可不要步了他的后尘!不过那边那个小子也不差,枯木竟也拾掇不下,哼,我敌的是剑南剑客,他对着一个无名小子,谁高谁低,显而易见!等我拿下这剑南剑客,再帮枯木对付那小子,嘿嘿,到时不把他一张丑脸气歪才怪!”他心中转着花样,手上一掌一袖,紧紧攻向萧逸飞。
枯木道人将所会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觉自己自剑法大成以来,对敌之时,从未像今日这样,需要使出全副家当,却仍是奈何不了一个后生小子,以往御敌,只要九剑连环一出,纵然杀不了敌人,也必在敌人身上留下印记,心中叫道:“枉我练了这么多年剑,还抵不过白玉观音的一个后辈传人,他妈的,这剑法练成这个样子还不行,洪高当年果真是该死了,徒废老子几十年心血!”洪高就是他师父,也即是那个给白玉观音除去的恶道。洪高不是好人,枯木也一身坏气,同是背常乱行的家伙,自然不讲甚么尊师重道、忠孝仁义之类。几十年后的今天,枯木战不下白玉观音的一个后生传人,倒把死去的师父给骂上了,怪这剑法不行,白废了他几十年心血苦练。
张彻天随意挥洒学自伏魔大士遗述剑谱的剑法,自己自小所学的剑法一招不露,越使越觉顺手,把枯木道人迅疾狠辣的剑招一一化去,对枯木的剑法已从头至尾瞧遍,不由的心中渐渐大怒起来,心道:“这独臂道人,就算师祖当年曾断他一臂,他也不用招招要害,直想将我置于死地,萧贤弟那边连连吃紧,哼,我也不陪他玩儿了!”手中长剑骤然加快,长剑高举,斜劈而下,忽的变劈为刺,绕过枯木道人长剑,在枯木道人独劈手腕处一点。
当的一声,枯木道人手中长剑落地,青皮脸上霎时一片惨白,呆呆的站在那里。
但听得大街上一片哄然叫好之声,似乎一场好戏到了最高潮部分。
张彻天长剑招数一变,仅用了一招从小所练剑法,便刺中枯木道人手腕,令枯木长剑脱手。他手下留情,并未断其手腕,也未割伤枯木道人腕脉,仅仅刺中,迫得他弃剑而已。
枯木道人面如死灰,语音颤抖,说道:“好,好,白玉观音的传人果然厉害!但你最后这一招不像是剑法,这是甚么剑法?”他自知张彻天手下留情,也甘愿认输,却要追问张彻天的剑招出处。话一出口,又觉颇有语病。
张彻天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本门剑法,你不需要知道!”
枯木道人自知问不出所以然来,拾起地上长剑,道:“后会有期!”又向那边相斗的灵光上人叫道:“上人,老道先走一步,剑南剑客交给你了!”言罢,回身排开观看的人,大步而去,转眼消失在人丛中。
张彻天长剑入鞘,笑道:“这道人虽恶,倒也很有气度!”
清枫和伏魔仙子等人见张彻天轻描淡写的胜了枯木道人,都围了过来。
清枫道:“大哥,你的武功又进步了!”
伏魔仙子道:“师弟,你这一套剑法可使得妙极啦!”
灵珠叫道:“张公子,快瞧瞧我家姑爷,可别让那番僧伤了他!”
正觉一脸释然之色,像是终于放下了一负重担一样,凝目望着张彻天,道:“施主,你还好?”
张彻天对每个人报以微笑,然后目注场中打斗。
灵光上人战不下萧逸飞已自心急,没料到枯木却已战败,他与枯木一路同行,曾在路上暗暗较量过几次,彼此旗鼓相当,因而他总是想法子要胜过枯木,如今枯木高声败走,他战不下萧逸飞,旁边又有强敌环伺,孤身对敌,心里不禁担起忧来。他一直不把清枫和伏魔仙子两个女子放在眼里,这时却不得不担心战败枯木的张彻天。当即掌袖一轮急攻,倏然退后几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