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悉凡这边连败四阵,伤亡了六大高手,加盟之人,尽都胆寒,叶喜凡神色黯然,沉声说道:“於鼎丞,将你的铜人给我。”提起独脚铜人,缓缓走出场心。叶喜凡道:“师父,宝剑给你!”於鼎丞面容肃穆,似乎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也好。”接过青冥宝剑,也缓缓走出场心。这十年来,叶喜凡从未用过刀剑,即算上次与於鼎丞比武,也只是用一柄普通的青钢剑,而今却换了宝剑出场,那当真是非同小可的了。
两人相向而立,一边是天下第一剑客,一边是天下第一魔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他们两人则又凝神静气,彼此互相打量,於鼎丞见叶喜凡双眸炯炯,神光湛然,一看之下,竟似深得正宗内功精髓的一代宗师,要仔细观察,才瞧得出一两分邪气,心知他果然是参透了正邪两派的上乘武学,另辟练功蹊径,达到了正邪合一,扭转阴阳的境界,不禁心中一动,低声叹道:“可惜,可惜!”他的意思除了乔北漠之外,只有于彦珠一人明白,那是她师父起了爱惜人材之念,但叶喜凡大恶难赦,张丹枫一面决意杀他,一面却又为他惋惜!
於鼎丞淡淡说道:“你死在我的手上,也是同样可惜!天下可惜之事很多,那也不必多说了。”於鼎丞拔剑出鞘,微微点头,道:“你这话倒说得是,来吧!”叶喜凡将独脚铜人一摆,一招“犀牛望月”,向外推出,於鼎丞青冥宝剑在铜人士轻轻一点,但听得声如鸣钟击罂,铜屑纷飞,一缕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传到了他的掌心,透过了他的手少阳经脉。
叶喜凡“呼”的一声,一口气喷将出来,於鼎丞但觉扑面冰寒,但这股寒流瞬即过去,接着便是春风拂面,好像一下子从肃杀的隆冬到了阳春三月,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温和潮湿起来。叶喜凡心头一震,想不到於鼎丞的内功深厚,竟至如斯!於鼎丞也有点骇然,心道:“他果然是练成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
原来於鼎丞是以绝顶玄功,将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一口气喷将出来,所以叶喜凡先感寒冷,后觉温和,温和的最叶喜凡本身的真阳之气,足见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侵入叶喜凡体内,也不过如将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稍稍荡起波纹而已。
但叶喜凡虽没受伤,真气也不免有所亏损,当下立即运剑如风,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免得两败俱伤。於鼎丞将独脚铜人舞得泼风也似,但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叶喜凡这柄青冥宝剑有断金戛玉之能,剑锋一划,铜人上便是一道裂痕,一过片刻,铜人身上已是伤痕斑驳,铜屑纷飞,乔北漠暗叫不妙。激战中叶喜凡一招“长虹经天”,横削过去,於鼎丞将铜人一推,铜人双手倏地张开,竟似活人的手臂一样,灵活非常,戳向叶喜凡的胸前大穴。高手比斗,只差毫厘,这一下等如於鼎丞的手臂突然伸长数尺,只听得“卜”的一声,叶喜凡被铜人戳了一下,于承珠。张玉虎大惊失色,但紧接着一道青光削过,铜人的两根手指也被宝剑削了下来,莫修染吁了口气,低声说道:“师父没有受伤。”
忽见两人的身形都缓慢下来,彼此绕场游走,过了片刻,於鼎丞首先发出一声大喊,身形飞起,铜人一摆,朝着叶喜凡磕下,张丹枫挺剑一挑,左掌横击,於鼎丞的铜人抵着张丹枫的剑尖,他的身子便如同悬在半空似的,左掌划了个圈,也拍将下来,看看双掌只差半寸便要相交,叶喜凡忽地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倒纵出三丈开外,於鼎丞仍然站在原地,但身形亦似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样,摇摆不足,原来是彼此都受到对方的掌力震荡,各有顾忌,不待双掌相交,便即分开。这一招在内功的较量上是於鼎丞胜了一筹,但叶喜凡这一记劈空掌,却是挟着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掌力,叶喜凡要驱散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却不免比乔北漠多费一点真气,比对起来,实在是双方都未占到便宜。
一招过后,两人又都静止下来,但见乔北漠汗水淋漓,叶喜凡的头顶如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原来他们二人,最初都想速战速决,但双方旗鼓相当。各有顾忌,结果还是不能不相持下去,彼此动用绝世神功,乘暇抵隙,袭击对方,这样一来,於鼎丞每发一掌,固然是要消耗不少真力,叶喜凡每次抵御他挟着第九重修罗阻煞功的掌力,同样也要耗损真气来驱散侵入体内的阴寒邪毒,故此,双方在每次换了一招之后,最少都要等待过了一盏茶的时刻,方能再度交手。
这时形势表面上虽似缓慢许多,其实却是外弛内紧,不但在每一次过招的时候,都有生命的危险,即在“松”下来的时候、也是充满危机,谁若稍微疏忽,敌人就必定会乘虑而入,教你命丧当场。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双方总共不过换了五招,於鼎丞所用的那个独脚铜人,耳朵、鼻子、手指,全都被叶喜凡的宝剑削掉。於鼎丞发如乱草,根根倒竖,额上青筋暴露,颈下短须如朝,再加上用的是一个缺耳缺鼻缺指的独脚铜人,形状端的十分稀奇古怪,但场上却是静到了极点,谁都不敢笑出声来。於鼎丞这方的人,心上都如悬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於鼎丞这方的人看到他头顶的白气越来越浓,亦同样是惊心动魄!
寂静中忽然传来了战马嘶鸣,刀枪碰击的声音,声音随着山风飘来,最初只是隐约可闻,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