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言讽刺的沈斐,看向林清浅的目光,竟有了一丝炙热。
如若不是寿宴还在继续,他恨不得直接过去女席询问,林清浅到底是师从何处?
所有人重新落座,顾长庚经刚才皇帝询问一事,在末尾的席位换到了前面。
林清浅一抬眸就对上顾长庚担忧的目光,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没事。
而林清柔脸色说不上的难看,死死咬着薄粉色的唇瓣,气得不行。
她本意害林清浅出丑,如今倒好了,让她在皇上等人面前出尽了风头。
林清浅察觉到身旁怨恨的目光,眸光一沉,弯起了嘴角,用两人听得到音量,冷冷地道:“等着!我也不是好惹的!”
林清柔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方才的动作,她小心谨慎的观察过,根本无人看见,她不信林清浅无凭无证指控自己,老夫人等人会信她。
林清浅先将林清柔的事放在一边,垂眸,心中思绪如何应对回丞相府后一系列问题。
方才皇帝问话,她明面是为了帮丞相府隐瞒待顾长庚不好,暗地里是为了帮顾长庚,但愿没被看穿,至于原身不会画画,她该想个法子自圆其说。
从刚才紧绷神经中松懈下来,林清浅口舌干燥,舔了舔唇瓣,想喝水。
但见到酒壶里的果酒,一个激灵,可不敢再喝,她怕林清柔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害她。
寿宴结束。
宫门外。
林琅天对徐氏道:“陛下留我在宫中有要事商议,夫人和娘先回府,我稍后再回。”
“夫君放心,妾身知道,你且忙你的事,莫耽误了。”
老夫人点点头,“琅天快去吧。”
林琅天望了一眼低头站在一旁的林清浅,却什么都不说,转身随着身后等候的太监一起进了宫门。
徐氏似有话要问,老夫人先一步发话,道:“有事回府再说。”
徐氏应了一声“是。”和林清芜上了一辆马车。
老夫人朝林清浅招招手,“清浅过来,还是跟祖母坐一辆马车。”
“好。”
下人掀开马车帘子,林清浅正想上马车,身后传来了少年急促的声音。
“三小姐,请等等。”
林清浅回头,发现是寿宴上开口对她冷嘲热讽的少年,她皱起了眉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倒是老夫人开口问道:“沈世子,可是有事?”
沈斐脸上难掩激动,微微颔首,道:“我拦下三小姐,是想询问教三小姐绘画的高人是谁?可否为在下引见……”
“沈世子,不好意思,我并无任何人教导。”
沈斐一怔,显然不信,开口还欲追问,“那三小姐是如何会绘画……”
“沈世子,时候不早,祖母还在等我,先告辞了。”
林清浅踩在马凳上,弯腰钻进了马车里。
实在寿宴上沈斐出言冷嘲热讽一个小姑娘的的行为,太没品,她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老夫人虽知林清浅此举失礼,但想了想,还是道:“沈世子,今日是清浅失礼了,可她方在在大殿受了惊吓,还望沈世子见谅。”
话说到这份上,沈斐也不好再往下追问,拱手做礼,道:“老夫人言重了,是在下考虑不周,等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寒暄了两句,下人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往前走了。
沈斐则一脸坚定站在原地,他定要寻到这位教林清浅绘画的高人。
马车里。
老夫人眼神复杂的打量起林清浅,半晌,问道:“清浅,你是何时学的绘画?”
“我……”林清浅佯装心虚,小声道:“我时常看秋冬在荷包上绣着蝴蝶,十分喜欢,无聊时就拿着笔照着绣图来画,画得多了,慢慢摸索出来,可我只会画蝴蝶,其余的并不会。”
这说话虽有点牵强,也不是说不过去。
老夫人半信半疑,沉默不语,最后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林清浅心里打鼓,实在猜不到老夫人心思,又不敢开口问。
……
永和宫。
淑贵妃一进门,就对服侍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娘娘。”
屏退了宫女太监,淑贵妃坐下,精致的面容勾起了一抹媚笑,道:“林郎来的可真快,本宫以为你应付皇上,还得花费些时间呢。”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行至淑贵妃身旁。
此人正是北冥国当朝丞相,林琅天。
淑贵妃柔若无骨的攀上林琅天的身体,手暧昧的伸进他衣襟,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道:“如何?皇上怎么说?定下让大小姐当子灏的正妃了吗?”
林琅天眸光一沉,呼吸变的沉重,低头,狠狠堵住淑贵妃的小嘴……
谁能想到当朝最得皇上宠信的丞相,会与冠宠六宫的淑贵妃私通。
半晌,林琅天松开气喘-吁吁的淑贵妃,低沉着声音道:“嗯,皇上让我给清芜和三皇子赐婚之事。”
淑贵妃妩媚眼睛微眯,眼中难掩野心勃勃光芒。
“待子灏迎娶了正妃,相信太子之位离他也不远了。”
“皇上尚未提起再立储君,我们不可操之过急,以皇上对三皇子的宠爱,太子之位于三皇子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淑贵妃从方才野心勃勃的女人,变成了娇弱的小女人,靠在林琅天胸前,“是,奴家都听林朗的。”
两人耳鬓厮磨,淑贵妃脑中忽地闪过顾长庚的脸,眼中浮现一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