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心里唏嘘不已,暗暗决定要帮她实现愿望,再见陈长靖一面。再说了,陈长靖可是东方湛的人,见到他姜宁就安全了,就能回京了。
姜宁在狱中盘算怎么见监察官陈长靖一面的时候,陈长靖正在和她的熟人叶沉音喝茶。因为汾城太守被处决,汾城的所有事务都堆在了监察官的案头,叶沉音本来打算跟梁逸峰借用一些人手搜查姜宁的下落的,结果跟这个初出茅庐、以军功授官的十八岁小子杠上了。
陈长靖并非不知道叶沉音的名头,但身为监察官,名义上他能够掌管汾城所有事务,包括调配守城卫兵帮世子爷找未婚妻,实际上他的职权并没有太守大,如果他利用二皇子的信任,在地方为所欲为,那就失去了监察官一职存在的意义,跟以权谋私的梁逸峰没什么区别了。因此不管叶沉音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松口,在城门口设岗严查。
叶沉音气得直拍桌子,陈长靖端着茶水吹了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世子在我这里发脾气也没用,我职责不在此,兵符虽然在我这里,我却不能借用,二皇子虽然仁德,可从来都容不下手底人违背国法。”
“事急从权,姜宁是长信侯府的小姐,我的未婚妻,亦是二皇子的好友,她如果在汾城出事,二皇子难免不会治你的罪。就算不治罪,他将来想起友人的悲剧,一定会耿耿于怀。”
“我的职责是巡查北境七城,查处贪官污吏,找人不归我管,二皇子不会迁怒于我。”
“陈长靖!”
“臣在。”
叶沉音看他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十分规矩地冲自己行了个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着这样冥顽不灵的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穿着小吏官服的人,慌慌张张地说:“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陈长靖瞪他一眼,骂道:“我好好地站在这里,哪里不好了?”
“不是,不是……是‘大人,不好了!’,大人,女牢房里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个女犯人冤鬼上身,说自己是十殿阎罗托生,要见您的面。还说如果您不去,她就把汾城太守府烧了!”
叶沉音皱了皱眉,这种无稽之谈,亏得这人如此慌张,还报到长官面前,果然是无知皂吏。叶沉音对神鬼之事向来不感兴趣,而且汾城的地方事务他也插不上手,所以他扫了扫袖子,离开了太守府。
陈长靖先坐下把叶沉音前来借兵找人的事添进正要送到京城的密信里,虽说他坚信二皇子不会因为他不借人而迁怒于他,但万一二皇子有别的指示,他还是要想些办法“法外容情”的。他不答应叶沉音,不仅是因为职责所限,更因为战王一脉看似中立,事实上对皇位更迭有很大的影响。这一代的战王治下甚严,早年出身军中,对军权的掌控更是炉火纯青。如果他逾越规制调用地方守军,必然会引起骚动,让百姓不安,扰乱地方秩序。就算是自己的亲孙子破坏了规矩,战王也不会容忍,到时候事情他帮了忙,殿下还要被人诟病,战王也必然不悦。所以他先按兵不动,等京城里传来明确的指示再行事。
他呷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跟着慌里慌张的师爷到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