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从杉思集尸体上拔出环首刀,又甩手一挥,杉思集的鲜血顺着这一挥尽数甩在了地面,刘牢之还不解恨的又踹了一脚:“便是这胡虏,飞刀杀害了成校尉,这算是替成校尉报仇了。”
刘牢之说的正是先前在城头的那位大胡子校尉,张岫却定定看了这雄武少年半晌才忽然发问:“你多大了?”
“十六。”刘牢之被张岫的眼神看懵了,摸不着头脑的答道。
“好小子,刚过了束发之年。”张岫笑了,冲刘牢之竖起大拇指:“了不起!”
刘牢之咧开嘴,似是对这种当面的夸赞还不太适应,笑容中还有几分少年人的腼腆,不过他看到城上城下现在已遍布各处的铁甲军士的时候,又收敛了笑意,握紧了环首刀。
祁山盗寇大部已除,可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这些阴魂鬼煞,战斗仍然在进行。
张岫也举着手中长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不?”
“不是很清楚,但能对付。”刘牢之前番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却是越挫越勇的性情。
“哈哈,跟着我,我教你怎么对付这种东西。”张岫对刘牢之眨眨眼:“就当酬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
段覆拒翼并没有死,尽管从高处坠下的巨大冲力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但他已经不是过去属于凡人的那种身体,嘴角在淌血,肩胛处的剑创也在淌血,他却在抬头张望一番后,脸色一喜,连滚带爬的跑向了江岸,樯桅如林的船队已经靠近,只听到他开始放开嗓子的呼喊在江上激荡:
“赵大目,洛东鬼,他娘的怎么才到?快来帮忙!老子人快死光了!”
“蓬!”第一艘斗舰的靠了岸,从船舷伸出的踏板与江岸相碰,发出沉闷的震响。
……
“孔伯。”谢玄向孔缇躬身致意,恭敬而尊重。孔缇面色平静,略一点头,还未搭话却眉头陡然一皱,猛的转身回看,谢玄大感诧异,顺着孔缇回看的方位望去,神情也同时一滞。
一团森然的阴气在黎嶽的尸身前回荡翻旋,他胸前的血洞也已没了鲜血,却像干涸的河床一般渐渐结成了沟壑交错的裂痕,阴气越积越重,倏忽间却又顺着裂痕灌注而入黎嶽的体内,然后,黎嶽一翻身,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