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认为,可以施法吹走雪云,看冰雪之势小了,再一举拿下不迟。”
镇山君侧头略一思忖,嘴角顿现笑意:“好主意!就这么办!”
……
利用天时气候,本是上上之策,然而这是妖魔的战争,于是便有了种种悖于常理而又不可思议的情事出现,风卷铅云,以阻雪势,竟在妖军的协力施为下变成可能。
狂风大作,日月无光,移山倒海,覆雨翻云,这本就是妖术施展的景象,现在超过千名擅长运风的妖军行手作势,霎时间妖风铺天盖日,在上方的天空呼啸盘旋,浓重的乌云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竟将飞雪纷纷反吸而入。
妖魔的作法使护壁前的战斗暂时中止,守军抬头望天,俱各‘色’变,尤其对于那些才刚刚接触妖魔的凡人军士来说,他们这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妖魔法术的威力。
“将军!”阿索一脸沉重的告诉沈劲,“你们应该走了!”
“走?为什么?”沈劲放下高仰远眺的脖子,面‘露’诧异。
“这些妖魔看破了冰魄寒壁的诀窍所在,雪由云生,他们正在吹走雪云,我们的冰魄寒壁便坚持不了多久,而失却了冰魄寒壁,你们的抵抗就全无效力,你们必须走,没有必要白白送死!”阿索目视云层的变化,眉头紧皱,“去乾先生那里,他们有别的护卫法子,更能让你们发挥。”
“那就一起走,和乾先生还有那位大姐会合。”沈劲向阿索提出建议。
“我们若跟你们一起走,谁来挡住这些魔鬼的追兵?”阿索的语气异常肯定,“别忘了,我们的战术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等待后援的到来。去吧,城里的路你比我熟,你自然有办法到他们那里的,就不说再见了。”声调忽然一扬,这是在对其他的莽族壮士大喊:“老族留守,迎敌待战!”
“老族能战!”人数不多的莽族壮士把这句话喊的慷慨‘激’昂。
沈劲默默的向阿索一躬,战场上的诀别本就没有太多的柔肠百转,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安其命,现在是你,很快就是我,沈劲想到,他用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剩下不到二十人的部队,就在护壁外若哭嚎般的大风声中,下达了撤走的命令。
“南方绺子怕死走了,鲜卑的勇士不会走!”阿勒闵斜着眼,用不屑的语气表示反对。
“你说过服从我号令的。”沈劲沉声道,“你刚才听见莽族的英雄说了,这里抵挡不了多久,我们需要到下一个壁垒继续拖住他们。”
“总之要战死,死在哪里不一样?我讨厌像懦夫一样的逃走!”阿勒闵的弯刀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散发着妖类腥臭的气味。
“说你们是蛮子,当真不假!”沈劲没好气了骂了一句,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又放低了声音,“我得承认,这一夜,你干的不错,是条好汉!既然如此,就先别急着把自己的命给扔了,多活一会儿争取多杀几个妖魔,不是更好吗?这不是逃走,这是为了更长时间的作战。”
看阿勒闵‘露’出了犹豫之‘色’,沈劲语气一软:“请你随我同去。”
阿勒闵哈哈一笑,沈劲第一次像对待战友一样的拍了拍他肩头,又侧头对一直身边静听的荔菲纥夕道:“你也一起,我需要像你们这样能杀妖魔的人。”
……
路过正在墙垣后‘操’持机关,潜心运法的莽族壮士身边的时候,阿勒闵停下脚步,用鲜卑贵族的礼节束手鞠躬:“很荣幸与你们并肩作战。”
“老族也很荣幸,能和人间的勇士一起。”阿索和所有莽族的壮士向他们挥了挥手,绽开了他们最后的笑容。
……
风停雪止,杀声再起,失去了冰雪附隐的威力,冰魄寒壁被一层层的击破,再度生成的时间大为减缓,而当密密麻麻的妖兵冲碎了最后一道护壁时,阿索举刀怒吼:
“老族能战!”
就像‘潮’水瞬间泛过了浅滩,淅淅退去之后只剩下零落的浮藻和细末。
……
镇山君脸上带着新印的刀痕,举起了阿索的首级,引得群妖响彻天际的一片欢呼,壮士们的尸身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萧瑟寒风奏响凄‘迷’的挽歌。
第三道壁垒在午时陷落,虻山天军的兵锋所向,将是通往内城市集的最后一道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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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岐受了重伤,而这里的妖军数目本就不多,偏偏面对的敌手都是本领高强的伏魔之士,所以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妖军对护壁的进攻更多的则是袭扰‘性’质的旁敲侧击,却也把这支守军给牢牢牵制着。
空中雪云的消散同样也给这里带来了影响,不过在冰魄寒壁之后还有乾家斩魔士施放的一层阻妖气墙,在妖军进攻力度并不强的情形下,至少令乾冲和阿夏有了对话的时间。
“前两道壁垒皆已失守,第三道壁垒危在旦夕,老族族人伤亡殆尽,妖魔又找到了破解冰魄寒壁最直接的法子,恐怕我们撑不过今天。”阿夏的面‘色’黯然,在前三道壁垒一共安排了一百名冰焰老族的勇士,已是注定无一幸存的结果,现在只有这里的十三人,这是莽族在中原观望族人最后的十三人。
北斗信灯的效力已经在凌晨时分逐个消失,究竟援军什么时候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乾冲望向祁文羽:“祁师弟,我们之中只有你擅长御气凌风术,恐怕还要劳烦你,亲去不休山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