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嘛,像你这样一个精明的女头领,本不该是为一串首饰而大动干戈的。”韩离微笑,“不过真的很抱歉,这串项饰对于我的意义非同寻常,实在无法给你们。”
婧姑娘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并不因韩离这句真挚的致意而又什么动容,转过头迈开了修长的双腿。
“池兄,能不能分他们一些粮食?算是……算是谢他们帮我杀了那个逃走的军士?没有他们相助,我可能要大费一番手脚。”韩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伙面黄肌瘦的流民有着这样的怜悯之心。
尽管不知道韩离为什么和那高挑的流民女子说了那么多话,但在听到这句话后池棠竟没有丝毫犹豫:“可以。”
婧姑娘浑身一震,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过身,那些流民也被惊呆了,尤其那光头大汉张大了嘴,老半天合不上。
见过好相与的,没见过这么好相与的,谁不知道战场上晋军燕军都是一个德行?总算晋人好点,但也总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无论流民、义军或是百姓,在他们眼中总是低贱的存在,好点的打骂几下了事,便是一意不合,动刀子杀人也是常有的事,谁曾想这个娘娘腔戴项链手底下却又着实厉害的家伙还存着这份好心?那个脸皮半黑半白,无比丑怪的官军首领也是,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婧姑娘还没寻摸过味来的时候,池棠已经在下令了:“凑军粮,二十斤肉脯,一百个饭团子,赏了他们。”
这些粮食对于这支前锋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出发的时候给养带的异常充足,也是大司马格外厚待的缘故,每人至少有十斤肉脯,足够半个月吃食的饭团和面饼,不少人还带着满满一大皮囊的烈酒,都让马匹驮负,也不影响行进速度。此际听池棠下令,众人虽有不解却也非常利索的动作起来,转眼间,拿出肉脯和饭团归置成了两个大大的布袋,看情形,怕是比原定之数还要多了不少。
光头大汉欢喜的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接过布袋,乐呵呵的背好,婧姑娘愣了半晌,终于向池棠和韩离欠了欠身:“多谢,咱们鸣凤寨的也不客气,就都收下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军爷,咱们后会有期。”
“等等……”在一旁的薛漾忽然开口,他一直在盘算此行即将面对的伏都王鬼怪军士的情形,无论如何,事先多了解一些,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眼见这伙流民军常在战场之地流窜,也许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也说不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顺口问道:“这位姑娘,既然常在左近走动,不知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什么关于东胡人的怪事?我是说……那种不可以常情揣度的怪事,比如……刀枪不入,又或者……吃人?”
这话突兀而出,婧姑娘初时愕然,继而沉思,然后抬起头,目光迷茫的扫过薛漾,就在这个时候,池棠注意到,薛漾悄悄的手一张,一道淡淡的青色雾气于悄然无觉中蔓延在那婧姑娘的身边。
这一招池棠在巴蜀李家庄曾见他对娟儿施展过,如果对方明确的知道自己经历过妖魔之事,这道测试的青色雾气就会被人体气场因之而产生的变化所冲散。
青色雾气朦胧飘过,全无异状。薛漾耸耸肩,不等那婧姑娘回答就转身向池棠道:“看来没见过什么怪事,或者她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经历过妖异之事,没用。”本就是随口一问,所以他倒并不觉得失望。
婧姑娘原本迷茫的眼神在接触到薛漾身后的时候,却异乎寻常的一亮,薛漾转身与池棠的述话还没说完,那婧姑娘就像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婧姑娘的这个变化引起了在场几大高手的注意,韩离是有些诧异,伊貉、超节豪几个却已经做好了戒备,池棠眼角一抬,静看那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婧姑娘却根本没有在意周遭几人的气势变化,径自来到薛漾身后,伸手就去拿他背后长剑,薛漾警醒的一转身,盯着婧姑娘:“你做什么?”
“你的剑,哪里来的?”婧姑娘的神情少见的显得有些激动。
薛漾不解,就手把背后长剑连剑带鞘的取下,端在婧姑娘面前,鞘身细长,珌佩缺残,更掩着一层浓重的木沁,鞘上青锋二字却甚是清晰。
这是池棠过去的剑鞘,在长安一役中,于刺君旧地挖掘而出,却是薛漾讨要配了他那把看似锈迹斑驳,实则别具威效的长剑,所谓蚀鞘锈剑,倒也相衬。
池棠也颇为奇怪,这把锈剑却怎么引起了这个流民女子的那么大反应?
“倒底哪里来的?你的剑?”婧姑娘语气急迫的追问,薛漾看了池棠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想解释,只推搪道:“朋友给的,自家做的,路上捡的,我的剑与姑娘何干?姑娘问的有些太没道理了吧?”
“怎么没道理?怎么不相干?”婧姑娘柳眉弯皱,一把从薛漾手里把长剑抢了来,先是把剑一拔,看剑身锈迹斑斑,眉头一皱,再仔细端详剑鞘纹理,眉目间轻轻颤动。
或许这等情形太过奇怪,所以婧姑娘抢薛漾长剑时,薛漾并没有动作,尽管只要他愿意,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