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嵩面沉如水,左手握紧铁枪,双目警冷,只看着上空,暗自准备。
那蔓芝兀自惊魂未定,声音都带着颤抖:“……便是这等,那些虻山妖众好生厉害,虽是一时破不得阵,却也擅能抓住时机,在我们功力催发,稍有力缓松动之际就能突入而至,掳劫了阵中姐妹前去,我们措手不及,却拿他们不住,这番下来,已经损失不下六七个姐妹了。”
“就像是苍鹰涉水取鱼,他们把你们看作了猎物。”将岸突然一句,盈萱柳眉一紧,心生不豫,可转念一想,将岸这话却又说的何其贴切?那适才的情景可不就像苍鹰于半空觑准时机,破空而下,然后狠准无比的从水中攫擒起猎物来?这些来犯的虻山妖魔竟有这样的修为,在结阵之术下犹自如此进退有裕,照这般再来几次,阵中姐妹越来越少,阵法之力越来越弱,岂不是转眼即败?
现在更为严重的是,整个后院抵御来敌的数众连自己和老蛤蟆在内,也不过近十之数,再加上前院御敌的七八名女妖,整个撷芬庄总共也不过三十余众,目前损折已然过半,眼见虻山之敌声势没有丝毫减弱,怕是再多捱一个时辰之下,撷芬庄就要全数覆没了。
即便有阵法相御,两方依旧力量悬殊,盈萱看向将岸,目下之计,只有指望这两个不知来历的援手了。将岸却已经在和密切注视半空的陈嵩合计:“陈先生,莫如先杀敌以立威!”
陈嵩凝视半空的眼神没有任何偏移,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正有此意……”陡然声调一扬,“来了!”
又一道黑气觑准了阵法新老之力衔接的罅隙,从光幕外疾飞而入,正穿过了锋利的气网,看他的目标方向,却是靠近西角罩沿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妖。
当头劲风拂过,那娇小女妖面色一变,运指回转,要用锐利光气反向而刺,当不得那黑气来的快,锐利光气还在半途,那黑气已到近前,黑气中伸出一只利爪,恶狠狠的就抓在了那娇小女妖头顶。
娇小女妖尖声嘶叫,身体不由自主的便被那黑气带离地面,双足兀自不住挣扎乱踢,却根本于事无补。猛然间,一柄铁枪破空而至,唰的穿透了黑气,娇小女妖只觉得头顶一松,整个身体已然轻飘飘落下,总算脱出了那黑气的攫拿,这一番死里逃生,那女妖更是心内怦怦直跳。
只见一个青袍雄壮的身形刚刚贴近,而那团黑气带着横贯的铁枪不住打着旋,黑气越张越大,打旋的气涡也越来越强烈,可那青袍身影在劲气四拂中却没受任何影响,左手探出,抓住了枪柄,臂上一抖,黑气带着一蓬鲜血,顿时被甩落开去。
黑气顺着甩落之势,渐渐现出真身,待做一堆儿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便见到一双硕大的黑翎翅膀张开,一个鹰首人身的壮汉正伏在地上呼呼喘气,两手却还保持着鹰爪之形,在看他胸前,鲜血汨汨而下,很快在地上汪成了一滩,显见是被适才铁枪穿刺所伤。
“才说苍鹰捕猎,倒真来了只鹰怪。”将岸在边上冷笑一句,身形已如离弦利箭般飞跃而起。
那鹰妖贸然轻进,满腹心思只在那娇小女妖身上,怎料到陈嵩铁枪掷出竟有这般雄浑力道,那一下贯体而出,已经使他受了不轻的伤了,然他也是虻山异灵之列,一身绝横本领还没施展,就待缓过这口气,便要给这暗袭飞枪的敌手还以颜色,怎知那边厢又这般疾速的来了个豹精?
鹰妖嘿了一声,两爪抬起,爪间泛起青黑光气,猛的风声异响,待鹰妖惊觉之时,那陈嵩却已到面前,铁枪一伸,再次刺入了他的身体,鹰妖还不及呼痛,将岸身形已至,两手按在鹰妖的鹰首之上,一扭一转,只听见喀嚓一声脆响,将岸已经气定神闲的落身于地,右手抬起,赫然便是那鹰妖瞠目大张的首级,与此同时,陈嵩铁枪一收,没有头颅的鹰妖尸身这才扑通倒地,颈腔上兀自一瀌瀌的喷涌出血水来。
几招之间兔起鹘落,当真是迅然已极,陈嵩和将岸联手,转眼便将一名虻山异灵身首异处,这等神威却令在场的撷芬庄女妖大吃一惊,简直是视为了天人,尤其那被救下的娇小女妖,更是水汪汪眼波直投在陈嵩身上,一霎也不霎。
按实推论,那鹰妖身为异灵,固然出众同族,当真全力应敌,也有令将岸陈嵩陷入苦战的实力,却偏偏他轻敌失机在先,而将岸陈嵩存心杀敌立威,又是联手相向,一个是虻山天军昔日的副将,一个是受大力将军引导的自修玄力,更兼登峰造极的武技之道,那鹰妖却如何抵挡?不过一个照面,便被取了首级去。
将岸趁着势头,高举那鹰妖头颅,对着光幕外众多游走的黑气大喝道:“轻身来犯之獠已诛!还有不知死的,不妨再进来领教领教!”
这一喝运用了玄天罡气,本就是威势惊人,再加上鹰妖首级赫然相对,上空的黑气竟起了一丝纷乱,依稀听见有声音传了下来:“不好了,潜飞龙被杀了!这里还有高手!”
将岸冷笑,看来潜飞龙是这授首鹰妖的名号,不过是禽羽之畜,却妄自称什么龙属,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番轻身来犯而亡,怕也是性情使然,自取死耳。
陈嵩向前一步,立在将岸身边,一样提气纵喝道:“虻山卷松客,也已命丧我手!伏魔道七星盟大部将至,正可拿尔等试刀!”
这番话却是不尽不实的恫吓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