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子弟大都含着金钥匙出生,这就意味着衣食大多无忧,头脑不一定是多弯多绕,可也绝对算不上简单。他们或许会看错路边的乞丐,却绝不会将家世相当或者更好的世家子弟得罪得死死的,毫不留情面这仅仅是针对世仇难解的。沐逸雅和华思焉再度相遇,此时就没有昨日那般剑拔弩张。
“沐姐姐,怎么今天又带着手下前来逛街呢?莫非是担心被人绑架?也是,毕竟,是沐家大小姐呢。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家大小姐呢?”华思焉的言语也算不得友善。
沐逸雅依旧淡然说道:“手下可不是,这就是我们沐家新晋的客卿,徐庸铮。”
“就是那个打败焰滔天,被名士审基先生点评‘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年轻剑客,听闻你拥有······呀······”江家公子的话有几分惊讶,还有一丝赞叹,本来还有几句话要说,可是却被一旁的华思焉芊芊细手给活生生掐断了。后面发出的那句“呀”则是腰间的肉被华思焉掐住而呼痛的表现。
“就一个剑客而已,能有多少出息呢?”华思焉接着不以为然道。
“是比不过一个富家小姐,哪怕牙尖嘴利吃不了人,那些锦衣玉食还能压死不少人呢?这一辈子不用有出息照样活得好好的。”徐庸铮的傲气不适宜地发作,可是一番话就连两位小姐都得罪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华思焉的玉手指着徐庸铮说道。
沐逸雅看了一眼这个不英俊的男子,只得圆场道:“妹妹,我们还是别理这些臭男人,我们还是去这霏城的铺子里多逛逛,也省得白白被这些臭男人打扰了雅兴。”
这样一来,无异于给剩下的两位男子放了会假,当然华思焉还是得有江家的护卫跟着。江家少爷对徐庸铮十分感兴趣,露出会心一笑,领着徐庸铮便往他处走去。
一路上,江家公子热心问得多,徐庸铮冷漠答得少,大多是一些徐庸铮不感兴趣的话。
这一路他们走得不算远,便看见人群大大小小围在一处,簇拥在一起如同冬天取暖一般。人群闹市中,声音嘈杂,也没听清人群议论得仔细,大抵只有多可怜,不会是骗子吧之类云云。江淳作为江家出名的公子哥,显然不想错过这热闹,带着护卫优哉游哉挤过人群,来到了前面。
只见一女子身穿孝衣,梨花带雨,不时用粗布衣袖擦拭眼泪,身后一卷破烂凉席不知包裹着何物,凉席上有黑色类似血迹的东西,再看她身前木牌,挂在脖子上。木牌本身不大,材质就像是从哪个私塾里借来的极其普通的木板,木牌上的字也极其通俗易懂,但凡念过两年书,听过几次戏评,都能知道。“卖身葬父”,字迹显然是出自小姑娘之手,歪歪扭扭,似蚯蚓爬行,没有半点书法的功底。
“这个字也太丑了吧,这年头,骗子也不多下点功夫的。倘若不识字那还不如不写。再说就这摸样,还装什么可怜?”有一人大声嘲讽道。
“你这后生可积点口德吧。他本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带着病父前去投亲,不料中途,父亲病故。这几个字也是请教的教书先生才写下来的。”
“你又哪里来的东西,怎么知道这么仔细,再说,老子的事需要你管?”那人不服气道。
“我就是那个教书先生,你的用心,未免将人都想得太过险恶,人家近来丧父已经够凄惨的了,迫不得已才卖身葬父,以求尽孝。”教书先生气愤不已。
“你这么好心,你怎么不把她买下来,还说自己是教书先生,我看你们就一伙的。”那人说道。
“那人不就是我们这的教书的周先生吗?毛蛋,快看,那是不是你先生。”又有一位妇女说道。
“是我家先生,先生怎么也在这?”被称作毛蛋的孩子说道。
先生是教书先生,附近不少人都是街坊邻居,他的身份不一会儿就得到证实。
于是,这人群中有人说道:“那后生,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把那女子买下,这先生可就是我们这里教书的,你也别乱猜测,真要得罪这先生,我看你小子今天没得好果子吃。”
“对呀,你这人看戏也罢,何必骂人骗子。”
“我看哪,能将其他人想得这么险恶,自己也未必是一心向善的人。”
如此一来,人群中对着女子卖身葬父的事可信了许多,如此情景,怎不令人同情呢?而刚开始说话那人面对众人谴责,只得悻悻然离开。
女子跪坐在地,也哭得伤心不已,她的眼圈发红,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悲痛声渐渐嘶哑而发不出声来,只是不知道全然是为了她父亲还是有一分为了自己命苦的身世。
“如此惨景,总不能视而不见。”江淳低声说了句,便走上前去。他蹲下身子,将从下人手上拿过来的一袋银子放在女子身前,银子落地有声,人群中有一阵欢呼。
女子看着地上的钱袋,鼓鼓的,大约的数目肯定比自己预想的要多,从没有见过如此巨额银子的她,眼神陷入震惊。
“这些银子与你卖身葬父应该够了。”
“公子,我······小女子不值得这么多银子的。”
“百善孝为先,你肯卖身葬父,光这份孝心,在我眼里就值这么多。我也不需要你为奴为婢,你好生安葬完你父亲,剩下的银子,你且留着好好过日子吧。”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小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