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那个被悬赏了五千两的沛国兵?你可确定?”
“确定,不然这小侯爷怎会无故募兵前来截这么一伙杂兵,两人斗起来时候我就在跟前,那小侯爷可是用通缉告示挨个对出来的,我也见到了那伙头兵的正脸,没错,就是他!”
“嗯!若是拿了这小子回去,此番这龟孙丧命的事也有交代了,说不定还能领一笔赏钱,可是,这伙头兵怎的这般有本事,郑家的长孙我虽没见过,可是这郑谓雄的能耐你我都是清楚地,上了战场百十人近不了身啊,怎么死在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娃娃手里?”
“我也觉得蹊跷,两人在斗时我就在旁边,心想着能帮忙打个下手,待那伙头兵被刺翻了,我去帮忙割个首级,小侯爷一高兴,就算不给五千两,赏个百十两的银子也够吃几顿酒了,那伙头兵也就十来岁,梭枪使的挺俊,射死咱们好几个弟兄,和小侯爷照面全然不惧,连撇几个梭子都被小侯爷破了,蹊跷就蹊跷在这最后一标,那小侯爷像是被什么眯了眼睛,一时没留神就被标子贯穿了脑袋,当时我都蒙住了,等到小侯爷的脑袋被砍了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那小子身子像条蛇一样,一扭就躲了我的刀,只在他背上开了个口子,没能要他性命,初时我还没觉得什么,这一路追来越想越不对劲,这大雪漫山的地方,怎么会有什么东西能迷了眼睛呢?九老大,你说蹊跷不蹊跷?”
那九老大沉默了一会回道“听你这般说来,还真有些蹊跷,这样,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出发,那小贼一看就不会骑马,跑不远,循着雪里的脚印咱们半天就能追上,到时候先派几个好手上去试试他身手,我还真就不信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杀人的本事”
“好,就听你的!”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去吃饭了。
躲在墙后的马小内心却极为复杂,有这么多人在隔壁他根本不敢生火取暖,跑又不敢跑,怕发出声音被发现,只能缩在马棚里盘坐吐纳,可是因为太过紧张,没办法完全集中精神,一个时辰里几次运行周天都被迫中断,不能入定,心烦意乱之下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挽歌马已经吃饱了,悠哉悠哉的出了院子,朝着滁国骑兵的马群而去。
此刻多数骑兵都找地方去睡觉了,只有几人在守夜,其中一个守夜的骑兵正忙着化雪水饮马,一抬头竟然发现郑家小侯爷的坐骑往马群里钻,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摇醒柴房里的一个滁兵:“碾头,碾头,马回来了,小侯爷的马回来了”。
“什么?在哪?”被叫做碾头的汉子戴上羊皮帽子就冲出柴房,一眼就认出了比其他马匹高大一头的挽歌马,四处观望下没见到骑马之人的影子,这碾头是个心思活络之人,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之下就生了主意出来,暗暗叫醒了七八个得力的好手,悄悄的叮嘱几句就分了火把,一行人出了院子就分散开来,朝四周的院子摸去。
正在尝试入定的马小忽听得一连串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在这寂静的冬夜下已经足够让人警觉了,他立即背上圆盾和标枪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寻好藏身之地就有一片火光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人进了院子,对面两声惊叹,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遭遇,一个滁兵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在这里!就在咱们……”还没等喊完一杆标枪就飞来取了他的性命,可惜出手已经晚了,散出去的滁兵闻声纷纷而至,院子里原在休息的滁兵也都很快赶了过来,一会的功夫十七八个人把马小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