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年三十去北科大将宝贝女儿方梅接回來后,方天行就一直处在焦虑之中,一方面是他看到了郭吕明,这样他想到了他和郭吕明的爸爸郭志博之间的恩怨情仇,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的女儿方梅在言谈举止当中多多少少透漏出那么一点对郭吕明的暧昧,他老婆和娜甚至断定,方梅已经爱上了郭吕明,女人的第六感总是相当的敏锐和准确,和娜沒有什么江湖经验,却凭借着这个第六感,在结婚二十年里,她为自己出了多少好主意,他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每次都招招应验;这让他更加的着急,如果和娜这次说的还是应验的话,那他该怎样处理这个事情呢,
方天行在把女儿送到mz汽车站返回來的途中,开着他那辆奔驰车信马由缰地行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他将窗户打开,抽出根玉溪烟点上抽了起來,这包烟放在车子里已经很久了,沒有烦心事他是绝对不会吸烟的,袅袅的烟气被窗户外刮來的大风吹得的烟消云散,他感到了一丝寒冷,将窗户开的尽可能的小,但仍然无法抵挡这丝寒冷,
方天行索性将吸剩下的大段烟屁股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忧愁的情绪并沒有随着这烟屁股的离开而离去,反而愈加浓烈起來;想想自己虽然工作异常繁忙,但对这位宝贝女儿却是非常的上心,只要回家,也不管自己有多疲惫,第一件事情总是先抱起女儿亲上那么一口,似乎这样可以赶走自己身上的疲劳,如果女儿高兴,在自己的怀里撒个娇,他再这么一高兴,哈哈大笑几声,简直比吃安眠药还要舒服,比睡上个大觉还要兴奋;现如今女儿大了,“儿大不由娘”,这个孩子的心理状况已经不再像她幼儿的时候那么单纯了,她有了自己的心事,从上高中开始,确实忽略了她心理上的辅导,
方天行不知不觉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公墓,这个地方他來过很多次了,每次清明节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过來这边坐坐,拿上几瓶老青岛來和这里埋葬的一位故友喝上几杯,吐诉下一年來的收获和得失,点评一下这个世道的黑白曲直,偶尔还会哭诉一番,说想念九泉之下的这位故友,
方天行径直走下车子,踏着沒有消融的积雪來到这块墓地,空旷的沒有一个人,偶尔有几只乌鸦被惊到的叫声,听起來渗人,这块墓地不大,却埋葬着三个人,墓碑上也贴着三个黑白照片,中间的一个长得非常的像郭吕明,沒错,这个墓地就是埋葬郭吕明父亲郭志博,母亲刘巧云和妹妹郭吕美的地方,而方天行看到的这个故人就是郭志博,
“老哥,我又來看你來了,好久不见,你在地下过的还好吧,”方天行对着郭志博的遗照问候道,“不要怪老弟这次过來沒有给你带上最喜欢喝的老青岛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你想我了吧,所以让我开着车子來到这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
方天行的笑脸瞬间变成了狰狞,恶狠狠地说道,“郭志博,你在世的时候斗不过我,你死了还想让你的儿子來报仇吗,我告诉你,休想,休想,你的儿子郭吕明如果敢纠缠上我的梅儿,我定让他碎尸万段,”
说完,蹲下身子,将墓碑上面的积雪用手抹了下來,轻声地说道,“老哥,上辈子的恩怨让它过去就过去吧,我们的下一代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的爱情,他们的道路,我们沒必要再干涉,你说对吗,”
方天行站起身來,走到奔驰车旁,回过头看了墓碑上的三张照片,叹了口气说道,“愿三位地下有知,不要再让郭吕明去骚扰我家梅儿了,否则,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将不复存在,”,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奔驰车顶,车子发出的巨大报警声划破了墓地的宁静,再次惊起一群乌鸦,那叫声难听之极,方天行赶忙打开奔驰车门钻了进去,加大油门跑了出去,仿佛后面有鬼追着他一般,
奔驰车行进在人烟稀少的黄河大道上,这条道路有六车道,是mz投入建设的最宽的一条马路,两边的风景因为冬天的原因萧瑟了很多,不像夏天那般的绿意葱葱,生机盎然;方天行回忆起十几年前和郭志博的交往过程,其实他打心里是十分佩服郭志博的,
方天行重新点了根香烟,将车子停靠在滨河公园旁边,沿着河堤信步走了起來,两岸的柳树枝上光秃秃的;郭志博曾经和他在这里种植过一颗柳树,现在在哪里呢,方天行在柳树林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粗大的那棵,抚摸着这棵柳树,方天行的眼前出现了十几年前和郭吕明在一起的时光,
作为“方剑”汽车厂的老板,郭志博对配件的供应把关的相当严格,始终要求下面的员工要以质量为基础,造出德国人的品质,力推的品质管控系统,让方天行吃了不少的苦头,作为郭志博的配件供应商,刚开始起步的时候是相当艰苦的,屡屡的品质不过关,让他欠下银行和民间高利贷一屁股的债,在他认为公司破产的时候,郭志博出手帮了他,向他的公司注入了巨资,并派自己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品质人员帮助他逐步改善了品质,并扩大了产能,在这件事情上方天行是感激郭志博的,他们两人也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蜜月期”,几乎是每个星期都会坐在一起喝喝酒,每次喝的酒都是老青岛,郭志博说他喜欢这个味,
在“方剑”汽车厂成立五周年之际,郭志博邀请方天行在滨河公园的这块地方种下了一棵松树,至此他们的感情达到了顶峰,但方天行是个信命的人,他的前世今生都和一个叫张志强的算命先生联系在了一起,在这个面向白净、两眼深陷的瞎子算命先生三副卦的安排下,走上了复兴、辉煌和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