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候,车队抵达花街
这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辰。看来一长串的车队停在天香楼门口,天香楼的杜掌柜喜笑颜开地迎上来,但很快,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了:车队上跳下大群的官兵,迅速冲入了天香楼的大厅里。。
官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楼里,踹开一间间包厢的门,把正在吃饭的客人们都给赶了出去,一片凶恶的斥骂和鬼哭狼嚎声响彻整个天香楼。
“这,这是咋回事?”杜掌柜吓得腿脚发软:“难道,官府要求查抄我们天香楼了吗?”
孟聚进门时,恰好看到杜掌柜魂飞播散地散地软在当场,他喊道:“老杜,还不过来恭迎钦差!”
看到孟聚,杜掌柜如见救星。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两名金吾卫士兵先按着他给魏平磕了个响头。好在借着磕头的时间,老杜总算搞清楚了形势,喊道“曹民拜见大人”
“免礼起来,这位,就是天香楼的老板?”
魏平笑吟吟地说————对着底层的小官史和老百姓,魏中丞一向显得很是平易可亲。只有他身边的侍从和有一定身份的官员,才有资格领教到魏中丞的威严和肃杀
“是,这位就是天香楼的老板杜掌柜。那晚的事,他也在场的。”
“哦?”魏平疑惑地望了一眼杜掌柜:“找个清净的地方,杜老板跟我们聊下。”
对于天香楼,孟聚已是熟门熟路了,不用杜掌柜说话,他已经先说了:“三楼的贵宾包厢,勉强还算干净,卑职斗胆请中丞大人移步.”
众人于是上三楼,在包厢里分主次坐定。魏平吩咐道:“杜老板,听说孟镇督出事的那晚,你也在场?”
“是。。。是。。。”
杜掌柜原先还能对答自如的,但一路上来时,又相熟的陵卫军官小声告诉他,这位老头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御史中丞,让他说话注意。杜掌柜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在他看来,孟镇督已是顶天的大人物了,这老头居然比孟镇督更了不得?
看出这位酒店掌柜心里恐惧,魏平的声色更和蔼了:“老杜,不要怕,慢慢说来,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魏平和颜悦色,杜掌柜心中恐惧稍定,他说了那晚的经过——其实也没多少事,就是孟聚过来吃饭,然后孟聚走人,接着刺客就过来堵门杀人,孟聚因为走得快幸免于难
魏平听得微微蹙眉:“这么说,杜掌柜那晚你并不在场?你也没看到刺客?”
“饿,大人明鉴,我在场,但确实没见到刺客。。。”看到魏平脸色不悦,杜掌柜连忙说:“大人,刺客杀进老崂锏亩位陵卫长官都战死了,但我们天香楼有一个歌姬在包厢里。她该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哦?这就奇怪了,既然那歌姬看到了刺客的面目,为何刺客们不将她灭口?”
小民想,可能是歌姬长的漂亮,那帮刺客不忍心?”
魏平轻拍桌子:“荒繆,刺客既然敢来行刺东陵卫镇督,那自然是无视生死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人,岂会有不忍心之事!杜掌柜,你将那歌姬唤来,本座要亲自问询她.”
旁人见欧阳青青,那是要约加恳请。但钦差大人要见,那自然毫无问道。杜掌柜屁颠屁颠地出去,孟聚还在他身后喊了一身:“老杜,催着点,别让钦差大人久等了!“孟聚太清楚了,不管客人来头多大,欧阳青青那小妮子爱端架子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即使知道是自己来,那小妮子都敢让自己等上半天,万一这次她不识轻重让钦差也等上大半天。大家都难堪了
好在这次欧阳青青大概也知道事情紧急,没敢摆什么架子。只听包厢的门轻轻敲响,一个纤细靓丽的女子如形如流水般缓步进来,欧阳青青盈盈跪倒。“小女子欧阳青青拜见诸位大人”
看到欧阳青青这么快步进来,总人顿感眼前一亮
“民女欧阳,你抬起头来答话”
欧阳青青缓缓抬头,于是,一张清水芙蓉的清新俏脸呈现在众人眼前,柳眉如丝,美目盼兮,硕盼之间,那种楚楚的风情令人心颤神动
孟聚等人见过多次了还不觉得如何,但洛京过来的官员们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谁都想不到,在这苦寒的边塞之地,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存在。
高斌最是不堪,他半举茶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连嘴角淌着口水都没发现
刚刚还说刺客不可能怜香惜玉的,但看到欧阳青青,魏平立即明白过来,他搓着长须叹道:“难怪,难怪了,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何况那些武夫呢?欧阳姑娘,你且起身说话。”
“是,谢大人。”
欧阳青青偷眼瞄了一下,看着面前坐着的老人仪态威严神情却甚是和蔼。众多军官和侍从如同众星伴月般围绕着他,就连孟镇督这样的大人物都只能在他身后站着。于是,她立即知道,这位老人一定是朝廷的大官了。但看着老人脸上的神色甚为和蔼,欧阳青青却也不怎么害怕。
“大人召唤小女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呢?”
“欧阳姑娘,今年的六月十八日晚上,你在何地?”
欧阳青青低着头,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她轻声细语地说:“大人您说的是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