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叱骂道:“刘胖子,你净胡闹,出的什么馊主意!杀人满门,这是人做的事吗?你还是朝廷的军官呢!给我滚出去,回家好好反省去!”
刘真皮厚,反正他被孟聚骂着骂着也是习惯了,浑不当回事,他笑嘻嘻地起身,作个揖:“孟老大,王老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待刘真出去后,孟聚转向王柱,已是换了笑容。他说:“王兄弟,你别管刘胖子,这厮满口胡说的,一点谱没有。来,跟我说说,你闯荡江湖时的见闻。
我以前可是听说了,你们游侠子莱马扬鞭,挥刀杀人,美酒佳人,过得是快意无比啊!”
王柱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了那段帮派生涯,他显得很不自在。。
“孟兄弟,江湖上那些龌龊事,其实也跟官府差不多,老大们个个装出义薄云天的样子,其实打打杀杀不是为了权势就是金银。我在陵卫里混过的,一眼就把他们看透了,那些烂人老大,说真的还不如我呢!我觉得没意思,干脆就回来了。
倒是孟兄弟你,怎么突然当上了镇督?我记得,朝廷的规矩,我们华族军官是不能当镇督以上官职的?”
孟聚谦虚道:“这也是机缘巧合罢了,朝廷不想拓跋雄在北疆一人独大,总得往北疆掺点沙子一说起来,在朝廷大佬们眼里,我就是恶心拓跋雄的泥沙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柱艳羡道:“孟兄弟,你可真了不起啊!当年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了,你日后一定大有作为的,却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一飞冲天了。
唉,叶镇督要是还在,你们两个搭档,一个做镇督,一个做同知镇督,那该多好!”
说起叶迦南,孟聚顿时心头一疼,他匆匆岔开了话题,问起王柱江湖流浪的见闻起来。
两人聊了一阵,看得出孟聚事务:”王柱垂动提出告聚也不留他,唤来了王九祯着圭柱去找行政处的人,给他安排一间馆舍先住下来。
在王柱出门的时候,孟聚送他到门口,他漫不经心地问:“彦君,你老家跟你结仇的那个乡伸,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地方的人?”
王柱顿住了脚步,他望望孟聚,慢慢说:“豫南省常平府常宁县刘家乡的李富万,他在那里很有名,走出名的乡伸,那边的人都知道他。”
“李富万吗?好的,我知道了。王兄弟,你安心休息一阵好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到家里来找我,没事也可以来找我聊天喝酒嘛!我不在,你找江蕾蕾和苏受清也两个小妮子虽然怕你,但她们还是很感激你的,她们也知道。当年是幸亏你救了她们。”
王柱笑笑,神情有点羞涩,像是有些话羞于出口。犹豫了一阵,他对孟聚点点头:“我过去了。
谢谢你,兄弟。”
回到官衙里,孟聚在纸上写上了“豫南省常平府常宁县刘家乡李富万”一行字,看着这行字。他若有所思,缓缓地点头。启程返回了前线。两旅的官兵们都是满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十万火急地被调回来,却是什么都没干又被差走了。
士兵们不清楚缘故,高层的军官却是都心里有数。
在御边旅、关山旅启程之前,孟聚特意在天香楼摆了一桌酒席清白御边和关山河吃饭,肖恒、易小刀都出席作陪。
知道是孟镇督亲自请客,四位旅帅都会光临,这是靖安少有的高规格宴席了。为这场宴会,天香楼的杜掌柜使出了浑身解数,酒席摆得极其丰盛,东平是内陆边塞,但不知杜掌柜是怎么弄,竟有新鲜的恰势鱼汤出来,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
酒宴当然是以孟聚为主角,他谈笑风生,说起洛京的风土人情和官场的见闻,让一辈子没出过北疆的边将们听得大开眼界。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孟聚那次面圣的经历,让孟聚说了再说,尤其是谈起传闻中神奇得不得了的大内高手们,边将们都是浮想联翩,问得尤为详细。
孟聚笑说:“大家别把他们想得太神了关起门来说话,那伙人,就我看也就是卖大力丸胸口碎大石的本事罢了,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全身上下就嘴皮子最厉害,我看了就讨厌。要不是白总镇拦着我,我当场就捡块石头开了他们瓢!这种货色,拿到我们边关来,见到魔族怕是走不了两个回合。”
众将听了都是哈哈大笑,大家都觉得,孟镇督虽然是东陵卫又是书人,但他可真一点不迂腐也不死板,说话有趣得很,很投丘八们的胃口。
当晚宴席就在谈笑风生中渡过了,大家聊天说笑打评,半点正事都没提。只是在快散席的时候,孟聚才对着旅帅们说:“这次,谢谢兄弟们帮忙了。他日,弟兄们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一声,孟某水里来火里去,万死不辞!”
旅帅们都肃然:“哪里,孟镇督客气了。大家同在东平,同舟共济是自然的事。”
众人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时间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曾经喧嚣一时的诸军齐聚靖安卓件,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激起。
太昌九年,六月五日,夏日炎炎,知了在树林中昼夜鸣叫着。
外面响起清脆的敲门声,王柱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眉清目耸的清瘦少年。他很有礼貌地对王柱躬身:“王先生,孟长官想见您,您现在可方便?”
王柱认得出,眼前的少年是孟聚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