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事情翡云也看得明白,她承认刚刚过于冲动了,没有想太多,可事已至此,唯有斗争到底。
陆千娇担扰地看着她,并没有再劝,低头用饭,掩饰住眼中的狡黠。
隔日,几天没有过来拎兔子的小公公来了,牛婆子向他打听严公公那边的情况,他只是摇头。翡云上前说有事要禀,倒是很快被带了出去。
阿玉知道这事的时候想了很多,害怕跟焦虑,回想起自己来时的那些等到年龄就回去的想法,眇小又无能。
翡云那一趟出去了很久,在严公公那边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回来的时候神情很是落寞,也没带回什么人,严公公更是没有出现过。
那件事情就像平静的水面扔下一粒石子,激不起一丝涟漪。
事情又这么过了三日,阿玉差不多已经放下心来,不想事情又有了别的展转。
那日清晨,阿玉早早在灶房烧了热茶水,她添满三壶,送了两壶去堂间,之后就回房去了。
临冬之际,天气愈渐寒冷,她关了门想加件衣裳,还没有换好就听见门外“嘭”的一声响。
“谁啊?”
阿玉慌忙拉好衣裙,问声没听到回答,便过去将门打开。
外面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开门之后直接就这么倒下来了。
阿玉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下意识的就那么将人扶住,之后她看见来人是翡云,而且口鼻正在往外冒血。
“翡云!”
看到这一幕,阿玉的脑子是懵的,扶着人半蹲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阿玉,是你……”
翡云开口,那些血就直接喷了出来,染了阿玉的衣,吓得她失了魂。
“来人,快来人!快来人……”
阿玉看见怀里的人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喘,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最先闻声过来的是牛婆子,她正在灶房里勺水准备洗漱,听到叫声第一时间跑过来,就见翡云面色发青,双目欲裂大如铜铃,口鼻的鲜血直往外渗,连胸前的衣裳都给染了一片。
“这?”
牛婆子也吓着了,她虽活了几十年,可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嬷嬷,快,快叫人吧!”
扶着一个临死之人,阿玉也吓得哆嗦,不自觉的连眼泪都急出来了。
牛婆子听得她的话直点头,正准备向外跑时,陆千娇过来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抖着声音道,“她,她死了。”
阿玉身子一抖,低头看去,果然发现翡云的眼睛失去了神彩,身子失衡软了下去。
“啊!”
感觉到怀里的人已死,阿玉撒手吓得直往后退。
“是你,你毒死了她。”
陆千娇指着阿玉,满脸不可置信,又惊又恐。
“我,我没有。”
阿玉扶着小桌子总算站了起来,不敢看门口的惨状,坐地一张小杌子上双手发抖。
“没有?那她,她怎么会死在这里。肯定是你对翡云上次的告发不满,伺机毒死了她。”
陆千娇也就是慌乱了一阵,脑子越变越清晰了。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打开门时很明显她已经中毒了。”阿玉脑子恢复清明,“陆千娇,你不知道就别乱说。翡云跟你住在一屋,我看你的嫌疑最大。”
别人污蔑她,阿玉同样反驳回去。
这时,到院门口提膳的半芝回来了,看了下死在地上的人,脸色异常平静,对门口的牛婆子道,“嬷嬷,你看着点这两人,我出去找严公公。”
“嗯,你去吧。”
牛婆子颔首,掏了张绣帕出来将翡云的面容给盖了去,那样子太惨烈了。
这次严公公来得很快,随行还带了四个小太监。
尸体被抬入院中,严公公看了看,没说什么,差人去明溪院找周公公。
兔苑的事情,他轻易也做不了主。
明溪院偏厅,周进见主子用完膳便让人送了漱口的茶水跟热水进去。
魏漓修整完毕,顺手取下架子上的外袍自顾穿着,问道,“这两日,如何?”
“殿下,听半芝说规矩得很。被打了小报告更是如履薄冰,成天提心吊胆的,人都瘦了。”
这些日子主子三天两头就要问兔苑那小丫鬟的情况,周进心里明镜似的,报告了几回也是摸出门道来了,殿下就是想听那小丫鬟过得不好,这样他就开心。
不过这次魏漓倒没有再眼神亮晶晶,听闻那女人瘦了还蹙了下眉头。
“周进。”
“老奴在。”
“安排她,来见。”
魏漓觉得如今差不多,真要瘦下去,脸变尖了,看着寒碜。
“老奴晓得了。”
主子终于放手周进也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再差他去吓人,或是做点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他也头痛。
不能打不能骂,要打握那个度也是相当难。
谈话间,魏漓也收拾妥当,正准备去前面议事厅,小东子从外面进来,低声在周进面前说了几句。
一听兔苑那边又出事了,周进皱眉不悦,见主子看过来,弓身将小东子的话复了一遍。
“殿下,严公公那边差人来报,兔苑死了一个丫鬟。是中毒死的,可能跟阿玉有点干系。”
“中毒!”听见这事,魏漓心中不知怎的,莫名一跳。
“周进,你去。”
魏漓眸光锐利,面冷如覆白霜。
出现这些阴私本就让人噩神,再加上是在前院,更是对他权力与威严的挑衅。
周进应声而退,安排小东子跟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