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丐又是一阵喧哗,只见那奚长老左手拉着宋长老,右手拉了吴长老,走到了东首。
跟着大仁分舵、大义分舵、大信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到了东首,紧接着三分舵属下的群丐也纷纷跟随而往。
徐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则任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登时分成了两派。
站在东首的约占六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两层,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
&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
那传功长老原本是反对众长老谋反的,结果被宋、奚、陈、吴四位长老给囚禁在太湖上。
就在慕容复睡觉的时候,乔峰发觉事有不对,便命人给救了回来,哪知现在却又反咬乔峰一口,当真是人心难测。
奚长老叫道:“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瞧你模样,倒有九分像契丹人。”
传功长老大声道:“大家都是尽忠报国的好汉,难道甘心沦为异族的奴隶走狗么?”
他这话倒当真是出自肺腑之言,此话一出,还当真有效,走向东首的群丐之中,有十余人又回向西首。
东首丐众骂的骂,拉的拉,登时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
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也开始气得不分尊卑,和传功长老对骂起来,眼看便要动手相搏。
&兄弟停手,听我一言!”乔峰喝道。
他语声威严,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又朗声道:“这丐帮帮主,我是不当了......”
说这话时,他语间登时哽咽了起来,显然若非走到绝路,他也绝技不会舍得。
他在帮中二十余年,有欢笑,有难过,就这丐帮,曾给他带来了无数荣耀,有着无数的兄弟,此刻突然要离开,让人如何舍得割舍?
宋长老插口道:“帮主,你切莫灰心......”
乔峰摇头,显得黯然神伤。
&不是灰心,别的事或有阴谋诬陷,但我恩师汪帮主的笔迹,别人无论如何假造不来。”
说着,乔峰不禁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忽又提高了声音,朗声道:“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慕容复本应该很恨乔峰,因为即使丐帮这事乔峰会就此作罢,两人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敌人,俗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此刻,听了这些话,见乔峰如此不平而悲惨的遭遇,慕容复顿觉悲从中来,对他觉得不值、觉得可怜、对群丐感到愤怒。
便在这时,忽又听得马夫人康敏道:“倘若有谁杀了本帮的兄弟呢?”
乔峰知道她所指的意思,冷冷地道:‘杀人者抵命,残害兄弟,举世痛恨!”
康敏朝徐长老瞟了一眼,一脸的得意,傲然道:“那就好!”
&副帮主到底是谁所害,是谁偷了我这折扇,去陷害于乔某,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马夫人,以乔某的身手,若要到你府上取什么事物,谅来不致空手而回,更不会失落什么随身物事。别说是你府上,便是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乔某要取什么事物,也未必不能办到。”乔峰十分豪迈地说道。
群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觉得有理,谁也不以为他是夸下海口,康敏也低下头去,再也不说什么。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绝不伤一条汉人性命,若违此誓,有如刺刀!”
&的,你要走就走,至不至于说得这么感人呐,艹!”慕容复暗自抱怨道,眼眶不禁一红,尤其当听到“好兄弟”三个字时,更是被深深地感触到了。
在前世,慕容复没有什么朋友,但他却渴望有那么一群好兄弟,可惜却没有。
是以如今竟是不觉有些羡慕乔峰,至少他拥有过,而自己却从未拥有过。
不得不说,慕容复再次被感动了,本想借此机会一举了了乔峰,但现在,却下不去手了。
&慕容复啊慕容复,没想到你也有这仁慈的一面,你真是没用!”
猛地回过神来,只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心里一阵窃喜,脸上也不觉有些激动,不过仍是强自保持着镇定。
伸手去接,但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
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地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万千。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慕容复深吸了一口气,暗道:“唉,算了,天意如此,呵呵,仔细想想,若真是一直都有乔峰那么一个对手,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常言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或许一直有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