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后山之上,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放眼望去,连绵不绝的山峦尽收眼底,却是一直延伸至天边。
就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老一少,二人屹立于山崖之上,清风徐来,撩起了二人屡屡青丝。
&真的决定要在少林出家为僧吗?”
此时,慕容复面上显得平静无比,慕容博大彻大悟,决心出家,他本并不意外。
但他好歹也是自己在天龙世界的爹,这般适才相认,他便出家,心里却是多少总有些不舍。
&今为父已大彻大悟,王图霸业,不过都是一抔尘土而已。”慕容博一边说着,深吸了口气,又叹道:“唉,为父折腾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个笑话,为了兴复大燕,我慕容家世世代代殚尽心血,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复国如何,不复国又如何?或许这一切,本都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就不想再回燕子坞看看?”
慕容博摇了摇头,冷笑道:“罢了,如今我已出家为僧,心中早已放下了一切,或许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说完,顿时哽咽了片刻,随即又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在金牌的正面上刻有一金光闪闪的“燕”字,而在金牌的背面,赧然刻有无数小字。
&些年来,为父在青州城组织了二十万义军,他们都是我大燕的忠心将士,现在我把这令牌交给你,他们是去是留。想必你比为父更为清楚。”
说完,心里又叹了口气。暗道:“哎,为父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慕容复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面上先是微微一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随后却是淡然一笑,好似这令牌根本就是一普通的物件一般。
慕容博将令牌交给慕容复后,看着他凝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失落的转身,往山下走去。
慕容复手里拿着金牌。陡然抬头,看见了慕容博那远去的孤单的身影,凝思了片刻,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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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得片刻,慕容复终于叫道。
慕容博心里陡然一震,面上一阵震惊,猛然停下脚步,却是并未回头。
慕容复这般看着他,也是并未再多言。他为什么在这最后叫慕容博一声爹,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或许是从方才慕容博的背影中看到了自己前世父亲的影子,亦或许,是看穿了慕容博的心思。满足他心里最后一个心愿。
听得慕容复终于开口叫了自己一声爹,慕容博憋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嘴角也在不断地抽搐。
过得许久,方才哽咽出声道:>
这一声“爹”。或许他已等待了许久,如今终于听到。慕容博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激动。
但他却并未多言,因为他已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过得片刻,他脚步再次移动,走下了山去。
慕容复看着他,眼中筹措不定,他本想告诉慕容博扫地僧的身份,但现在看来,或许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
夕阳已在西下,在山的另一侧,此刻,一棵古老的古松之下,正坐着一位青年。
凉风吹过他的脸颊,撩起了额际的丝丝发丝,但他人却仍是一动不动,面上显得无比失落,此人正是游坦之。
他本想来找萧峰报仇,但当听得扫地僧的一席话之后,心中的报仇之念却是动摇了起来。
就连慕容博和萧远山都已放下了一切,自己这仇到底是当报还是不报?如果报,这般冤冤相报,又得到几时?何况游驹之死,也并未完全在于萧峰。
过得许久,路的另一头,陡然闪现一条人影,旦见这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一袭五彩华服随着其脚步微微飘动,看来甚是夺目耀眼。
&父,你回来了。”
见得慕容复到来,游坦之面上一喜,顿时起身叫道。
慕容复淡淡一点头,问道:“恩,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游坦之眼中闪过一抹忧伤,面上颇显失落。
&父,你觉得我该不该找乔峰报仇?我爹虽并不是他杀死的,但也是因他而死,您觉得我这仇是该报,还是不报?”
闻言,慕容复微一凝神,随即抬头看向天际,沉思了良久。
突然道:“或许该,或许不该,该与不该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我无法帮你定夺,不过,或许你本该过得更好。”
游坦之一脸的污水,挠着头,“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复没有回答,只看了她一眼,随即释然一笑,跟着又仰天大笑而去。
游坦之挠头皱眉,思考了半天,却是陡然转身,却发现慕容复已然远去。
&明白了,师父!”
……
此刻少室山上,所聚群豪已是去了几近一半,剩下的众人本都应早已离去,但陡然生出的变故,却是令得不少人皆是不愿离去,驻足观看。
原来虚竹在少室山受杖责之刑时,背上的衣服被揭开,让得叶二娘看到了他背上的几个戒点香疤,认出了这便是她失散已久的儿子。
而虚竹也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母亲,既是惊奇,又是意外。
叶二娘在母子得以相认后,既是欣慰,也是气愤,此时正在场中乱跳乱喊,意图找出当年抢走她儿子之人,不过,或许她已经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
就在少室山远处的一株大树之上,一人临风而立,看着场中的变化,面上却是颇显凝重,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过得少许,天色已至黄昏,这人却又突然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