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什么专业?”他言归正传。
“艺术设计。”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毕业后为什么没选择与你专业相符的工作,反而来了我这?”
“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尚善望着那火光,有些失神了,如果她的人生能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这样过。
“所以手稿上画的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
“让你做个前台屈才了!”
屈才?!
尚善轻嗤的一笑,从乌镇到上海,她找了多少工作都无功而返,事中缘由,她已不敢去深想,每每夜里惊醒,只有倚在落地窗前,眼及之处还有星点的光影在,她才能安然无恙。
沈远琛之前问她哪怕被污蔑了为何不辩?
她只是知道她在上海能有份工作已来之不易,生存远比理想来的重要,她要活下去,
可这些话只藏在她心里,她早已不愿将心事外漏,更何况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城府颇深,与他一言一语间,她都格外小心。
“你的题词呢?”
题词?
那是什么时候写的,她都忘记了,手稿上的铅字早就随时间变得泛黄而模糊:“你看那手稿上画的是什么?”
“一款手镯。”
“在你看来它是手镯,再普通不过,那些题词是赋予它们一种新的生命。”
也是…她的新生。
“有实物?”
“虽然很多厂家都只接受批量订单,有幸的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做这行,愿意按照我的想法把它们打造出来。但我希望每个只做一款,他笑我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也从没想要商业化,有些东西随心才能走心,自己喜欢就好。”
“那些都卖了吗?”
“首饰和人一样,要随缘分。”
“你和其他女人还真不一样。”沈远琛喃了一声,
她失笑着:“能有什么不一样,”
沈远琛摇头,以那微光看她,她的瞳是褐色的迷梦,睫毛像翅膀逆光扑动着,他低声:“你不知道性格特别又有才华的女人往往像罂粟一样致命吸引人。”
闻声,她变得异常警惕:“沈律师过奖了。”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她沉默了会儿,像是默认。
“你微信头像是什么花?好像很少见过。”
尚善有些疑惑,他何时关注过她微信?
“格桑花。”
“喔?有什么寓意?”
“它可能是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花。”
“野花?”沈远琛一笑:“不过,很漂亮。”
“曾听个旧友说,格桑在藏语里就是‘好时光’的寓意,在藏族中它有个美丽的传说,谁能桑花,谁就能找到幸福。”
“旧友?”这词颇有怀旧的意思:“是男人吧?”他看着她,问道,
哪怕微弱的光源下,也能扑捉到她微掩的神色,他直觉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又或许职业关系,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坐在审讯桌对面的人,无论多么强作镇定,他总可以一眼窥破对方心里的虚浮和不安。可什么样的男人,会与她提起这些?
“沈律师的猜测还真有意思。”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他盯看着她:“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正当这时,电梯外传来一阵声响,沈远琛吹灭了zippo的火光:“有人来了,我们很快就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