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的政工干部,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他们有勇有谋,进了县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忙着去清剿留下看家的高丽棒子,更没有把自己湿冷的棉衣换下来,而是五十多个人分成十几个小分队,深入到各家各户,做起了群众发动工作。
中国的老百姓是最爱国的,可惜统治他们的政府不知道珍惜。九一八事变,张少帅带着20万人,一枪未发,把东北丢给了日本人。到了1933年,国民党政府还没有和鬼子见面,就忙着和日本人签订了一个《塘沽协定》,绥东、察北、冀东成为日军自由出入地区。可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从前见到的中**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等到日本鬼子来了,这些中**队的威风一点儿都没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正常的中国人愿意做汉奸亡国奴,他们期盼着中**队早日出现,打跑这些侵略者,所以当这些八路军战士出现在老百姓面前时,他们都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欢迎。兴奋写在每个人脸上,整个下午,老百姓们见了面,都会神秘兮兮的说:“咱中国的军队来了,他们是来打鬼子的”。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教导员带着五十多个人,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在鬼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有上万老百姓被教导员招致麾下。
到了晚上8点,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罗平暴动拉开了帷幕。日本鬼子在这里犯下的罪行,今夜终于有了报应。暴动的群众,先后围攻了警察局、宪兵队等等一系列的日伪组织机构。那些留守看家的高丽棒子,被暴动的群众拉到广场上,还没等教导员对这些俘虏进行审讯,愤怒的暴动群众,就把这些高丽棒子打做一滩烂泥。
没有引导的群众暴动是盲目的,这些被血腥刺激红了眼睛的暴动群众,又把汉奸也当成了出气的对象,110多个汉奸被人活活打死,就连他们的家属,也未能幸免。
杀人往往和纵火联系在一起,到了半夜12点多,县城里到处都燃起熊熊大火,宪兵队、警察局,还有那些汉奸的宅院,都在这场暴动中被付之一炬。熊熊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这是整个冀东地区,第一座被八路军攻克的县城。县城的陷落,让日本人的领导机关很是震惊,他们命令围困冰火洞的讨伐队,火速增援县城。
参与暴动的老百姓有1万多人,但在日本鬼子看来,这些人就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镇压反抗的暴民,不用花费太大的代价,又会取得不俗的战果,成为向上司讨好的有力资本。
两路讨伐队四千多人,兴冲冲地的直奔县城而来。所谓骄兵必败,在这里,从来没有受到过重大打击的日本鬼子,早已变得目空一切,他们行军时,连斥候都没有派,一头扎进了葫芦峪的口袋。
眼见最后一个鬼子,也消失在葫芦峪崎岖的山路上。负责把守路口的姜立柱一声令下,两侧悬崖上的八路军战士,把捆好的柴草从古长城上抛下来,转眼间,三四里路的山路,都堆起一丈多高的柴草,只等葫芦峪出口的战斗打响,这里就马上开始放火。
接到增援鬼子全部进入葫芦峪的消息后,宋春茂也命人把柴草,堵住了葫芦峪的出口。就这样,鬼子的四千多队伍,都被宋春茂困在这条不足二十里,狭长的山路上。
后来对这场战斗的回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峡谷两侧的柴草几乎被同时点燃,正在前进的先头部队和负责断后的鬼子,几乎同时受到攻击,他们慌乱的向后或向前涌来,队列中间的鬼子不明就里,还在盲目的行进着,数千鬼子在狭窄的山路上挤作一团。他们不安的嚎叫着,眼神里透露着恐惧。
队列的两端,熊熊燃烧的大火正向他们逼近,最要命的是,周围根本看不到一个攻击的士兵。这种慌乱没有持续多久,真正的灭顶之灾来了,无数点燃的柴草捆从天而降,风助火势,柴草落到地面时,已经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鬼子们嚎叫着,躲闪着,无数身体瘦弱的士兵,被挤倒在地上,惨叫着在浓烟里窒息。再后来,根本避无可避,整个山谷烧成一条火蛇,被烧爆的弹药四处乱飞、爆炸,有些人忍受不了被炙烤的温度,调转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火越烧越旺,灼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人体的味道。躲在古长城后面的八路军战士们,也被这热浪烤得汗流浃背。宋春茂又发布了一道命令,把剩余的柴草全部抛下峡谷,然后大家向山顶撤退。
原来他发现,因为峡谷火焰的温度太高,头些天的积雪都开始慢慢融化,形成一股股小的泥石流,缓缓地向山谷中灌去。那些山谷中的鬼子,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水深火热。那些幸运地躲过了火攻的鬼子,这次没有逃过泥石流的冲击,葫芦峪的地形,两头狭小,中间凸起,宋春茂用柴草堵住了出入口,整个儿葫芦峪就变成一个狭长的堰塞湖。水面上,到处漂浮着黑色的草木灰,和烧的残缺不全的日本兵。
到了下午3点多,在县城发动暴动的教导员,带着1万多名参加暴动的老百姓来到葫芦峪和宋春茂汇合,被困在冰火洞的丁永胜,也带着他的部下赶来了。
大家站在古长城上,葫芦峪两侧的山都已经被烤得黢黑,远处其他的山头还都覆盖着冰雪,两者在颜色上形成极大的反差。整个葫芦峪一片寂静,堰塞湖的水位到达一定程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