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诸葛喝了口水,见大家不说话,接着道:“趁着鬼子打了败仗,我们首先要把大洼中的老营从新建起来,大邢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个四战之地,容易被包围,不像大洼进可攻,退可守。邢队长,这事由你负责。
邢大姑娘、七小姐你二位是有大学问的人,头几天你们不是琢磨着弄个兵工厂吗?这回整吧。早点造出点新武器,叫小鬼子知道知道咱念书人的厉害”。
“宋春茂兄弟,听说你有一套驯兽的本领,我想让你带几个人训练些猎犬、海东青什么的,不为打猎,靠它们早点发现偷袭的鬼子。这些东西看家,比用人放哨保险的多”。
蔫诸葛讲完问大家还有什么要求,候七小姐道:“别的要求到没有,我认为咱们队伍还缺个医生,最好是西医。平时也要多储备些药品,万一有人受伤了……”,她还没说完,蔫诸葛便肯定了这个提议:“这是个要紧事,我们马上就办”。
秋雨,不紧不慢的下了七天,丝毫还没有放晴的意思。姬志胜站在门口,面对如帘的雨丝狠狠的骂道:“他娘的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前年鬼子刚来时,连下了四十六天雨,今年这才下了几天”,蔫诸葛道。
“按理说司令她们早该回来了”。邢忠厚道。
“前天就该回来,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姬志胜道。
“那就再多等两天,着急解决不了问题”。话虽这么说,蔫诸葛心里也长了草,一杯热茶晾凉了也没喝一口。
“军师你当时就该劝劝司令,就我妹妹那毛包脾气,说去济南找大夫,天这么凉,又下着个雨,来回一千多里。哎……”邢忠厚叹了口气,他是个实在人,若不是十分担心,他不会对军师抱怨的。
铁观音这次的济南之旅是被候七小姐队伍里缺个医生,会后邢慧杰找到她问:“你提这建议有什么打算?”
候七小姐笑道:“妹妹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我不说,有人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说这些干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情处。要看邢大小姐掉泪可真不容易”。邢慧杰扭头要走,候七小姐一把拉住她说:“头几天听我爹说,你的那个‘不思量,自难忘’的他在济南一家教会医院”。
邢大小姐眼睛一亮,又黯然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人家想必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候七小姐道:“这么多年,只不过一年多而已,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姐姐我跟你说,现在那小子薄命怜卿长相忆,情深宁托负心人。还傻乎乎的等着你举案齐眉呢”。
“可现在咱们身不由己,总不能为儿女情长,致抗日大计于不顾吧”。
“没事,由姐姐给你撑腰,咱现在就打上门去,妹子你施展一下美人计,不怕那小子不上贼船,乖乖的跟来做压寨医生”。
“什么贼不贼的,难听死了”。
“真是夫妻进洞房,媒人丢过墙。这还没怎么着,就护上了,我不管了”。
“别走,好姐姐,求求你了,快想个办法把那个压寨医生请来”。
“真不害臊,大姑娘家家的想郎君”。邢大小姐听了羞得抬不起头来。
两个才女要去找医生。铁观音道:行,这是好事,我也跟着。见二人面有难色又说:“那济南府咱去过,当年在大明湖畔的钟楼戏园子演了三天。不用你们带路,我自己能去。”两位才女对望了一下,说:“司令要亲自去,咱们求之不得,可家中这么多事离了你怎么成?”
“没事,咱不还有军师吗?你们说我是刘备,刘备娶媳妇一年多没回来,荆州不也没事吗?再说咱们去请人来帮忙,我去显得面子更大些”。
两位才女架不住顶头上司的不解风情,只得同意了。铁观音又说:“咱们去济南请人,枪不能带,那咱带上姜立柱,真要遇到麻烦他的镖能帮上大忙。马僮也带上,这小子会开车,用日本话吓唬汉奸会让咱们省不少的劲。那个独行侠宋春茂也得带上,那家伙玩狗有一套。还有……”,铁观音正琢磨,候七小姐连忙说:“司令妹妹,人够多了,咱是去请人,总不成人家不来,还把人抢回来吧”。
铁观音大眼一眨说:“七姐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候七小姐回头给邢大小姐做了个鬼脸。
怕蔫诸葛不同意,铁观音让候七小姐写了封信说去济南请医生,怕军师分心,不能当面辞行,五日后回来云云,然后吩咐孙瑞玲第二天早晨再把信交给军师。
几个人连夜冒雨去了桃园,找候铺臣要了地址,又拿了几张良民证。然后,老候派车把几个人送到火车站。
果然不出铁观音所料,检票的汉奸被三国浦志用日本话骂了几句。这年月,有皇军便衣队亲自护送的人来头肯定不小。连良民证都没查,就放几个人上了火车。
几个人找定位置坐下,车厢里人不多,车上的巡捕对这几个人也敬而远之。邢慧杰和候七小姐学识渊博。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气质从骨子里透着不凡。铁观音统帅群雄,居移气,养移体,自然别有一番威严。
宋春茂,姜立柱神情彪悍,眼神凌厉,可能是三位女士的保镖。三国浦志精明强干,人长得秀气。又比普通日本人显得尊贵,可偏偏对其他几个人毕恭毕敬。这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