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碰上了冒牌货,宋春茂他们毫不犹豫,手中的驳壳枪,像扫帚般在假八路群中扫来扫去。那些假八路临危不乱,几个怀抱歪把子机枪的兵冲天鸣枪,曳光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划过天际,这些假扮的八路军,至死都认为对面这群装备精良的皇军,是被偷袭吓昏了头的自己人。
由于假八路的阻拦,宋春茂他们也失去了前进的机会,一个日本军官手拿指挥刀,向宋春茂恶狠狠地挥动着,示意这些既勇敢,又混蛋的皇军换一个正确的进攻方向。在鬼子指挥官身后一排十几挺歪把子,枪口直冲宋春茂一伙儿。
宋春茂无奈只得带人换个方向,跟在那些衣衫不整的鬼子后面,拖拖拉拉的向前跑去。直到跑出那些机枪射界外,才掉过头来边打边撤,慢慢脱离了战场,在约定地点与铁观音会师在一起。这时 天已微亮,灯明寺方向的枪声还响如爆豆。而这次炮击事件的罪魁祸首,正在一边谈笑风生的坐山观虎斗。当宋春茂笑谈在鬼子队伍中碰上一伙儿假八路时,马钰接了腔:“我想冈村宁次一定在那假八路后面”。
大家闻听此言都是一愣,仔细一想,不禁暗赞马钰心思缜密,料事如神。灯明寺遭到炮击,这里冈村宁次一定不肯在住下去。这家伙临危不乱,反方向突围。只是在他们的理念中,只有八路军才会在华北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假扮八路突围也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冈村宁次躲到哪里,我也要找到他,不能让他活着出咱们的地盘”。铁观音咬牙切齿道:“军师,你说这个老鬼子会向哪儿突围”。
蔫诸葛没说话,看了一眼马钰,这丫头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份地图。在地上铺开,借着晨曦的曙光在地图上指到:“冈村宁次今夜遇袭已成惊弓之鸟,肯定不会在本地久待。但他要走,向东向北都是我们的地盘儿,向南有八路军,这个他比我们更清楚,只有向西,走津浦铁路,乘火车逃离这是非之地”。
“为什么他不去县城,距离又近,防御工事也齐备”。有人问马钰。马钰头也不抬,淡淡的道:“县城要是那么安全,三千鬼子就不会活活饿死在里面,你当冈村宁次又住桃园,又住灯明寺是亲民,实际他是怕咱们司令故伎重演,再来一次兵围孤城。他真要住进县城,肯定会有麻烦”。马钰语速不快,慢调细理又咄咄逼人。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判明冈村要乘火车的车次,登车的地点,然后在火车上劫杀冈村宁次。
候七的情报网关键时起了作用。冈村宁次到了东光车站,人还未上车,情报已送到铁观音手中。
铁观音这次设伏的地点,就在她第一次劫列车的地方,他们潜在路边的庄稼地里,心中暗自感谢张之洞,要不是他权倾朝野,怕铁路坏了风水,非让铁路绕过他家祖坟。在南皮拐了个弯,多跑了上百里路。今天就未必能抢在冈村宁次前面设伏。
铁观音她们刚到,日军的铁道装甲巡逻车就成队的开上铁路,据点的鬼子也沿铁路拉起警戒线,马钰跟大家交代,待会儿火车来时,要发动突然袭击,攻击铁路一侧警戒的日军,趁混乱派突击队强行登车,对挂窗帘的车厢发动攻击。从发动攻击到战斗结束,最多不能超过五分钟。
六辆铁道装甲车排成一字形开了过去,同步机枪时不时的吐出火苗,向一切可疑的目标盲射。铁观音他们俯下身子,紧贴在地面上。一分钟二百四十发的机枪弹,瞬间就能把人打成一堆肉泥。
现在她的攻击部队,也沿铁路拉出近六里长的攻击线,保证攻击开始后,全部消灭这一侧负责警戒的敌人。
与铁观音等人的紧张相反,这些负责警戒的日军放松的很,手拄着大枪有说有笑,对巡逻车视而不见,直到看见冒着白烟呜呜作响的火车开过来,这些死到临头的家伙才挺直了身板儿。
从攻击地点到铁路足有三百多米,战士们匍匐前进,以便攻击时尽量接近敌人。
火车的轰鸣,没有遮住铁观音攻击的命令声,早已分配好的鬼子目标,在突然打击下纷纷倒下。
与此同时宋春茂,姜立柱,花贵申,孙瑞良组成的突击队一跃而起,迎着火车冲了上去,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这列重兵保护的列车只有七节车厢,并且速度快的出奇。
花六郎自小苦练的轻功此刻显现出来。距铁路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他把宋春茂等人抛下三十多米。饶是如此,他也只能扑上最后一节车厢。
手抓车顶的行李架,人像风筝一样飞在半空中。宋春茂三人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只看到花六郎在空中飞旋的身影,再没能登车机会。
花贵申慌乱中稳下身形,车速太快,在车顶根本站不起身。他匍匐着身子,手紧抓行李架,努力且快速向前运动,寻找马钰所说的挂窗帘的车厢。
终于在中间发现了目标,他一手抓紧行李架,一手持枪,身子探出车外,对着车窗就是一梭子。花贵申指望打碎车窗攻进车去,不成想车窗后镶有防护栅栏,拇指粗的铁条焊成的网,只能伸进一只拳头。
花六郎临危不乱,把枪叼在口中,伸手拽出两颗**,一前一后,穿过铁路细小的空隙,准确的飞进车厢,花六郎翻身上了车顶,轰隆隆两声,中间车厢前后腾出两股黑烟。
花六郎并没住手,继续前往,原来前两节车厢也挂着窗帘。说时迟,那时快,短短不到五分钟,三节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