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夷闻言并未多想,只是脸上歉意更甚,她并未为诸葛山庄做过什么,却得到他父子如此眷顾包容。她又何德何能受此恩情大义。
诸葛浩初见她神情说道:“此事待到了适合时候叔父自然会对你说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辛夷听他说完心想:难不成还有她记不得的恩情于诸葛家。
只听得诸葛清鸿说道:“谢父亲。”
肖辛夷听他父子俩说完一头雾水,努力思索自己究竟对诸葛家做过什么。
这时胡古月站在门口对屋内三人说道:“师父请诸葛盟主和诸葛公子前去凌空殿一叙。”
肖辛夷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帮诸葛清鸿包扎好伤口。
诸葛浩初和诸葛清鸿这一去直至深夜方才从凌空殿里出来,两人归来时皆脸色沉重心事重重。肖辛夷帮他们布好饭菜诸葛浩初简单吃了一些便回了房间,想他诸葛浩初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肖辛夷和诸葛清鸿之间微妙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走的时候笑容满面,一扫之前的阴霾。
肖辛夷则留下帮诸葛清鸿换药。期间肖辛夷并未询问他在凌空殿与她师父说了些什么,既然师父特意支开她与诸葛父子单独相谈,那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诸葛清鸿在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攥住她一只手说道:“辛儿,有些事你不用太过担心,再大的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肖辛夷看着那只被攥紧的手脱口而出:“好,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收回来时已然来不及。
诸葛清鸿听到她说这句话霍然起身,伸开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眼前的男子看似清瘦却身材高大,只不过轻轻一环就将肖辛夷整个身子围的严严实实。
肖辛夷起初有些受惊伸手推了他两把,但她越是挣扎诸葛清鸿手上越是用力,直到肖辛夷在他怀中再也动弹不得才微微松了手劲。
肖辛夷突然想起他手上还有伤,不敢再乱动。只是脸颊触及的温度属于诸葛清鸿,鼻尖萦绕的气息属于诸葛清鸿,脑中闪过的一幕幕温情也都属于诸葛清鸿。她听着耳畔砰砰乱跳的心跳声突然就觉得很安心,一颗心像是水中浮萍突然生出了根,牢牢驻扎在某一处。从此以后不必再随波逐流四海为家,有了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从此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过往和未知。
翌日清晨肖辛夷来到诸葛清鸿房间为他束发,羊脂玉发冠犹如诸葛清鸿一般看似温润平和,却天生带有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霸气,君子和美玉果真为世间绝配。
肖辛夷拿起发冠还未来得及为诸葛清鸿束上,便看到诸葛浩初从远处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一人肖辛夷在诸葛浩初的寿宴上见过,虽然那时她女扮男装半低着头,可肖辛夷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宁国郡主李钰。
诸葛清鸿只觉穿梭在自己发间的双手顿住,正要回头看去之时也看到了诸葛浩初身后之人。诸葛清鸿心中蓦然有一股怒火腾腾而起,却也只能尽力压制住不动声色。因为在宁国郡主的身后还有几人,其中一人就算是化成灰诸葛清鸿也认得。就是他当时亲自去诸葛山庄宣旨赐婚,将诸葛清鸿逼到绝境才不得不接旨。虽然那宦官久居深宫,但他周身散发的内力比之一般武林高手都要雄厚。
诸葛清鸿待看清来人之后极力稳下心中怒火,这才惊觉肖辛夷已为他束好发冠正要出门,诸葛清鸿紧走几步就要伸手出扯她衣袖,只听肖辛夷头也不回道:“诸葛公子自重。”
诸葛清鸿闻言如遭五雷轰顶,郁闷的几乎要吐血。好不容易才让肖辛夷的态度有所改变,却因这李钰又将她打回原形。
如今的肖辛夷更是羞愤交加,恨只恨她自己不该沉迷于那一刻的温度,竟忘记了诸葛清鸿还有个妻子。虽然未过门可仍是天下皆知有名有份的妻子。
待诸葛浩初几人走到诸葛清鸿门口时,只见诸葛清鸿望着远处面无表情怔怔发呆,仿佛魂魄被人抽走只余一躯空壳站在那里。
诸葛浩初走到他轻咳两声,诸葛清鸿才如梦初醒般对他低头行了一礼道:“父亲。”
诸葛浩初点点头道:“吾皇于百忙之中得知你受伤的消息,特派使者来探望,隐儿你还不快快迎接。”说话间全然不是平日慈祥的模样,每一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诸葛清鸿知诸葛浩初是以此来提醒他注意分寸。其实不用父亲提醒,他也知道如今要怎么做,事情刚刚有些进展,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不会在此时与朝廷翻脸。
“诸葛盟主不必如此,郡马爷身体有恙不宜妄动,待老奴宣完圣谕还要回去交差。”一旁的宦官看到他父子二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笑呵呵说道。
诸葛浩初和诸葛清鸿闻言齐齐跪下道:“草民接旨。”
宦官从身后侍从手中捧着的一方锦盒中拿出玄黑色绣龙纹的圣旨展开,亮开尖细的嗓子大声道:“吾皇社稷,功在千秋,承天昭曰:宁国郡主夫君诸葛清鸿德才雄茂文武兼备,有救世扶生之心,甚得吾皇之心,今特恩赐宁国郡主李钰助之早日铲除为乱盗匪,以安民心。钦此谢恩。”
这一声落下,不仅诸葛清鸿迟迟没有谢恩,连诸葛浩初都没有反应。那宣旨宦官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等着。
倒是站在一旁的宁国郡主李钰不似他那般从容,脸色从最初的羞涩忸怩渐渐僵硬,手指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