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丹阳子、楚天青与唐小昔并肩做战,也算是同历了生死,加上唐小昔的天师身份,严格说起来,比丹阳子两人都要尊崇的多,所以这几天,正阳门和天一门的弟子,都对唐小昔极为热情殷勤。
这人也是正阳门的,道号元玖,年纪不大,倒是十分爽朗的性子,气忿忿的又道:“那人道法多么恐怖!要不是我们先伤了鸣蛇,我们这么多人都要死在那儿了!怎么可能不是那个堕魔上仙!”
唐小昔尴尬的不行,咬着筷子头想要怎么回答。
玄少瞻瞥了她一眼,悠然笑道:“其实是或不是,又怎样呢?不是,我们也是除掉了一个魔头,是,就等于为天下玄门除掉了一个隐患……我们是为了除魔卫道,又不是为了声名,天罡门那些人并未亲历其事,他们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何必与他们争执?”
元玖恍然点头:“邵师兄说的对!我们乃是为了除魔卫道!我有时候就是耐不住性子!”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走了。
现在唐小昔已经恢复了本名,他做为她的朋友,又叫回了邵瞻,虽然不是玄门中人,但因为唐小昔的身份,差不多年纪的都叫他一声邵师兄。他一直想忽悠唐小昔叫他一声瞻哥哥,可惜那姑娘完全不买帐。
唐小昔小松了口气,道:“还是你会说话,我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身为参与其事的“自己人”,说杀的不是堕魔上仙吧,自己人不满,说杀的是吧,心里还挺不安的。每回都为难的不行,幸好还有玄少瞻。
吃了没几口,丹阳子老道又过来了,含笑道:“小兄弟。”
玄少瞻拱了拱手,请他坐下,既不过分恭敬,也不过分谦卑,始终从容洗练。丹阳子老道也不敢托大,客气的请教:“你倒说说……那人有没有可能是堕魔上仙?”
此言一出,饭堂里诡异的安静了一下,玄少瞻淡然笑道:“道长若真问我,我觉得不是。”
有人喉间咕噜了一下,想反驳,却又不知为什么,没有出声,丹阳子道:“哦?这是为何?”
玄少瞻道:“即便是堕魔上仙,失去灵兽也不可能不受影响,这一点,谁都知道,我也明白。可他若真的是堕魔上仙,就不会如此轻易的将灵兽置于一个如此危险的境地。要知道,他乔装至此,我们的计划全都被他探知,即便他一时轻敌,没料到昔昔的手段如此厉害……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有很多机会可以挽救的,可他却没有。”
他顿了一下,一笑:“所以我认为不是。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点拙见,也许不对。”
“有道理。”丹阳子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心思缜密,着实难得……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先赶到天虞山再说吧!”
唐小昔在旁边,听着两人交谈,郁闷坏了。
这家伙真是太能忽悠人了!明明她才是那个打架最厉害,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好吧!可是她说了两回那人有可能不是堕魔上仙,一堆人足有十几张嘴反驳她!虽然她说的是“我感觉不是……”没叨叨这么多,可是关键意思是一样的好吧!
真的弄不懂,他连玄法都不会,为什么大家这么听他的,连丹阳子老道都被他蒙住了!
玄少瞻送走了丹阳子,坐回来,看了一眼那姑娘悻悻的神情,无声的叹了口气。
媳妇儿,我也不想的,真的。我亲手打造的背锅侠,我再亲自给她平反,我比你还郁闷。
他盛了一碗粥给她,压低声音笑道:“我不会打架,你又不让我耍嘴皮子,那让我做什么呢?”
她飞快的道:“谁不让你耍嘴皮子了!”
一边说着,就有点儿不好意思,接过了粥碗,看了看他:“再说你也没有不会打架,我觉得你……嗯,已经将自身所有的能力发挥到了巅峰!你那天还救了我,我心里感激的不行!”
她又看了他一眼,看他信了没有。玄少瞻微笑道:“感激就不必了,”他略离她近些,耳语道:“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唐小昔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然后一直热到了耳根,她急道:“可是我也救了你好几回啊!”
“嗯,”他从善如流的点头:“我许也可以,我不介意的,你看什么时间许合适?”
她又羞又急,飞快的偷看四周,看大家有没有人听到,结果大家全都神色如常,再看玄少瞻,神色那叫个谦谦君子一本正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她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
她不战而逃:“邵瞻!走了!赶路!”
她小跑着冲了出去,玄少瞻嗯了一声,站起来,负着手,四平八稳的跟上,背影颀长,真如朗月清风一般。丹阳子忍不住赞道:“此子绝非池中物,智计心思固然难得,但阵前尚能细致察微,这份沉静,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楚天青点了点头,“唐小掌门年纪轻轻,玄法也是世上罕见,真真英雄出少年!这两人实在是天生一对。”
他站起来:“我们也走吧,大家搭个伴儿,有事也好照应一下。”
因为唐小昔和玄少瞻都受了伤,不想太辛苦,所以仍旧坐马车赶路,上路没多大会儿,其它门派的人也跟了上来,沿途互相照应,倒比两个人的时候热闹的多。
一路进了凉州,距离天虞山只有十日的路程。
走到中午时,忽听外头一阵骚乱,接着,便有一人过来拦住马儿,道:“唐掌门。”
唐小昔掀帘子应了一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