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将金盛控制住,此时十三搜身再方便不过。
十三很快就从金盛挣扎着的衣袖里掏出一袋金叶子来。
他在掌心垫了垫,重量不轻,颇有分量。
“这几根金叶子足够普通人过上小半辈子了。”
金盛仰着头,看着那半袋的金叶子,晃得他眼睛生疼。
“一个依仗妹妹在宫里头的俸银来讨生活的摊贩,先不说摊货囤在何处,若是有这样多的金叶子,也不至于困在了这样破落的屋子里头。”
十三取了其中一枚金叶子,手指头捻了两圈,看了过去。
“这金叶子做工精致,怕不是市井上流通着的那些,九成九的成色,可是上佳。”
听十三这么一说,怜筝这才取了一枚细细看了两眼。
确实,提纯的程度很高,的确像是宫里头流出来的。
她到长京城如今不超过三个月,名声已扬在长京城头上。
莫说是宫墙外头,就连宫墙里头的妃嫔都有耳闻,其他的人更不可能不知晓。
凶手既已知晓她在查武昭,必然会寻到金琳,这才赶在了她之前,先处理了金琳。
可如今,竟是又赶在了她前头,买通了人来做伪证。
若非这装扮之人实在到处都是马脚,难免今日也会出了纰漏。
“说,你到底是谁?”怜筝蹙眉,冷声而斥。
假金盛瞧着那金叶子还未能晃过神,刚张嘴,脖颈一凉,已是抵住了利刃。
阿立的刀架在这假金盛的脖颈之上,冷道:“说。”
“我说,我说,官爷……就是有人来寻我,我确实是金盛……有人给我一袋金叶子说是让我阻止舍妹剖尸……”假金盛满脑子的汗,浑身发颤。
“你还要撒谎?”怜筝没了耐性,朝阿立摆手。
金盛一见怜筝摆手便转了身,立刻懵住,眼前的利刃直晃了他的眼。
下一秒,这刀便贴近了脖颈,忽的一疼,假金盛一摸脖子。
满手的血色,惊得他瞬间瘫软在地,双手举起。
“洒……我说,说还不成吗?别杀我……”
十三原是站在怜筝身边的,拧着眉瞧见了他的兰花指。
没等十三动作,阿立一伸手拎住了假金盛的衣领,“你是太监?”
怜筝回过身,柳眉一蹙,“太监?”
“阮姑娘,你先避一避,好让我们略作验证。”阿立皱着眉,略作思索,道。
怜筝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淡道:“为何要避,又不是不曾见过。”
十三和阿立同时被噎住,一语不发。
你见过的都是死的,这可是摆了个活的。
要是让你瞧了这活儿,怎么跟主子交代?
十三和阿立脸色各异,就连那假金盛的脸色都跟走马灯似的好看。
“你们把他裤子脱了。”
怜筝决意坚定,朝阿立和十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做。
阿立和十三不敢做,生怕自己要真做了,到了夜里头便不好交代了。
怜筝瞧着这两人墨迹,便自己上前走,道:“我自己来。”
“别!”三个人异口同声,就连这假金盛都出声阻止。
十三忽然想了个法子,附耳在假金盛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假金盛已是腿脚瘫软,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煞白,冷汗阵阵。
“我……我是太监。”假金盛颤声而道:“我叫李德,刚进宫不久,有个人给了我这金叶子来办事儿,说若是办成了,定是有重赏……”
怜筝走上前,瞥了眼十三,道:“是谁?”
“不……不知道,面生的很。”李德脸色惨白,“说是上头交代的,知晓我住在何处,若是明日入夜便来寻我,能……能放过我吗?”
十三笑着高挑眉头,笑道:“瞧着不错,那便暂且押了。”
怜筝看向十三,有时候这臭小子总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来,不过好在能用。
李德惊色未退,脖颈这才觉着疼,这才想起满手的血色,忽然痛得开始哀嚎。
阿立似未听见般收回自己的剑,一手提起李德的衣领,丢在了大门口。
“眼下,这人如何处置?”
“先押去提刑司,明日引蛇出洞。”怜筝又想了会儿,才道:“凶手在宫中应该极为熟稔,能够花的了这些金叶子,说明地位定是不低。”
这话说的不错,寻常的人何来出手便是一袋金叶子?
十三想起方才的事,忽然问道:“你如何认出他是太监?”
李德瞧着已经是二十几岁了,喉咙的喉结尚在,声音也并非尖锐,应该是成年后净的身,故而若是有心装着,寻常也发现不了。
阿立神色淡然,心思难辨,斜睨了一眼十三,“感觉。”
怜筝顾不上这两人的明争暗斗,朝李德再问:“面生的那人可也是太监?”
李德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正是,听着声音比我尖锐些,可年纪却是不小了。”
“他除了说那些话,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德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了片刻,忽道:“他的腿脚似乎有些不便,有点一瘸一拐的,然后身上有上一股子臭味。”
“一瘸一拐的?”怜筝问:“是腿脚不便?”
李德点头,“对,确实是腿脚不便。”
“臭味是什么样的臭味?”怜筝想了想,“难不成是腐尸的臭味?”
“说不上来,但是并不甚好闻。”李德摇头,这点他确实无心隐瞒,却是说不出。
怜筝见他着实说了实话,并没有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