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却仿佛没有看明白流轩的意思,笑着对流轩点了点头。
见颜夕这般信任自己,流轩瞬间觉得,他不能就这么退缩了。
颜夕那么厉害,他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能堕了师父的威名呢。
这样想着,流轩重新打起精神,一点一点的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流轩曾经在医术上看到过的那些知识,一点一点的又回到了流轩的脑海中。
“流靖安师姐,得罪了。”流轩对流靖安此时的情况有了数,将手从流靖安的手腕上收回来。对着流靖安轻声的说了句,便小心翼翼的将流靖安肩头的衣服拉开,心无旁骛的观察着流靖安的伤口。
只见那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可是却处理的极为草率,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作用。将挂在腰间的水囊取下来,打开塞子,流轩小心翼翼的将清水倒在了流靖安的肩膀上,细心的为她处理着伤口。
待伤口上凝到了一起的血块和金疮药被冲洗干净之后,流轩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怪不得他方才诊脉的时候,觉得流靖安的脉象有些不对劲。流靖安内伤太严重,以至于让他有些不敢判断。此时将流靖安的伤口处理干净,见到伤口上隐隐的青黑之色,流轩才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刺伤流靖安肩膀的兵器,是淬了毒的。
流靖安师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竟然歹毒至此,不要了流靖安师姐的性命就不罢休吗?
“诊出什么来了?”见流轩停了下来,满脸的凝重,颜夕出声问道。
流轩缓缓地转身,看着颜夕,说道,“流靖安师姐她受了阵法的反噬,又一直没有顾得上疗伤,导致内伤加重。若是再拖上几日,这条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而且,她肩膀上的伤口,看起来不算严重,可伤她的兵器上却是淬了毒的。也幸好我们发现的早,这毒没有流入心脏,才险险的将她的这条命捡回来。”
看着流靖安的伤口,流轩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疑惑。
流靖安师姐肩膀上的那一刀,到底是想杀她的人手下留情了。还是她命大,躲过了一劫。
因为,以流靖安现在这副身体的虚弱程度,她肩膀上的那一刀,只要稍微再偏个几寸,流靖安势必会瞬间毙命。
颜夕嘴角微微一勾,赞许的点了点头,看着流轩,问道,“这毒,如何解?这伤,如何治?”
流轩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颜夕,说道,“这毒倒是不难,我们昨天下午路过的那片林子里,有几株药草,刚好能克制这毒。只是流靖安师姐这内伤,短时间内只怕是很难恢复。调养的话,需要……”
流轩说完之后,抬头看向颜夕。如果一只小狗似的,满脸都是求表扬的谄媚。
颜夕嘴角抽了抽,右手食指弯曲,朝着流轩的脑门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流轩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问道,“师父,你打我干什么?”
颜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都知道了该用什么药材,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采药去啊!再晚上一会儿,你流靖安师姐的小命可就悬了。等她醒过来,得知是你救了她,那她可就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啊……哦!师父说的是,我这就去。”流轩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连点头。一想到能让流靖安欠自己一个大人情,流轩就有些高兴的找不着北了。也顾不得机关林里处处存在的危险,流轩抬脚就出了那山洞,壮志满满的去给流靖安采药去了。
流靖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山洞里有着火光,向她传递着几分暖意。嘴里隐隐的有些药味,泛着些微的苦涩。
肩膀上的伤口还有些隐痛,明显已经被人细心的处理过了。就连她的内伤,此时也轻了许多。
四处看了看,见到正在火边烤着兔肉的颜夕,流靖安眼底有些惊讶,轻声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颜夕正漫不经心的烤着兔肉,心里盘算着明天能不能找点别的野味来吃,便听到了流靖安明显有些虚弱的声音。
转头看过去,见流靖安的脸色红润了许多,颜夕笑着说道,“哟,看来流轩这小子天分还不错,真把你给救醒了。”
“流轩?”听到颜夕的话,流靖安面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嘴里低声的念着“流轩”这个名字,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流轩是谁。
正在这时,端着一碗药的流轩,正满脸紧张的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师父,你说我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啊,这都熬第三碗了,流靖安师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啊?”
一抬头,看向坐起来了的流靖安,流轩瞬间大喜。急忙跑到流靖安身边,看着她,一脸紧张的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说着,流轩抬手揉了揉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开方子救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师姐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啊!”
看到流轩这模样,流靖安的脸上不自觉的便露出了几分浅笑。可只过了一瞬,流靖安的眼底便又染上了几分低落。
一个和她从来就没有打过交道的人,尚且能如此待她,为何她拼尽了一切去保护的流倩,却能狠心的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呢?
那一瞬间,流靖安不由的在心底轻声的问自己。
这样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
流靖安低下头来,整张脸都隐在了阴影里,眼底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