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他替萧彩云争取平妻位分,世间哪有这样的妻子,愿意有人与她平起平坐。
能这样做,只能说明她无心长留冷家,更不想做冷家妇。
那她又为何要讨好老夫人,为何要委屈自己下厨做菜?
如果她不想留在冷家,不是应该做些让众人讨厌她的事么?
冷昭揶揄着道破一个事实:“若是彩云过门,你就可以脱身?所以你才这么坚持要萧彩云为平妻?”
温彩点头,一脸坦诚,“冷候爷说得是,小女正是此意。你别忘了《契约书》上我们可是约定好的,我努力让你娶萧彩云,倘若你不努力,要是成不了,半年期满小女还是会离开的。我只做自己的事,不会在乎旁人喜欢或是厌恶。你若要多想,那也是你自个的事。但是现在,冷候爷说话一言九鼎,早前可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娶萧彩云的,请你不要这么容易放弃好不好?”
他这是怎了?
如今,他觉得萧彩云也许并没有那么好。
甚至觉得连老夫人都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尤其是老夫人喝醉了说的那些话,貌似并没有那么不尽人情。
冷昭一脸沉思,“我可以抬你为嫡妻,再娶萧彩云为平妻,如果你能给我生儿育女……”
她还当他虽然早前可恶,至少还没那么歹毒,不曾想,他竟说出这翻话。
她最讨厌的就是意志不够坚强的男人。
“冷、端、阳!”她一字一顿地大吼,“你别太过分了,想享齐人之福,去你\妈的,你给我哥提鞋都不配!萧彩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她骂人!
还真是温青的妹妹,跟那个莽夫一样,整天就会骂爹骂娘。
冷昭面露无辜,微蹙着眉,这女子骂人——不好,认真地道:“我是认真的,你不妨考虑一下,平远候嫡妻,正一品诰命夫人……你难道不想要吗?”
他还说!这男人真是不可救药了。
她在帮他好不好,他又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是谁说,休想与他做夫妻的,出尔反尔,这古人不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么,偏他想一出是一出,她这回算是领教了。
温彩跳了起来,就在冷昭看着她恶狠狠笑得古怪时,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猛踩在他的脚上,拼命地揉踩,似要将他的脚踩成肉泥,“还真当你是个宝呢?你算哪根葱,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丫丫的,谁他\妈的稀罕给你当女人!老\娘今儿警告你,你——下次再敢说这种出尔反尔的话,小心老\娘给你翻脸。”
冷昭张嘴结舌,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温彩,就知道她虚伪,居然会冒粗话,说出的一串串话,与市井泼妇没什么差别。
踩他,快把他的脚给踩烂了。
明明灿烂地笑着,偏眼里却是恶狠狠的,像一把刀,如一把剑,想着她一刀捅来,看着那带血的刀子还在笑,冷昭就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明明年纪不大,却这等阴险。
这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我……”
不等冷昭说完,温彩手一伸,厉声要胁道:“不想死的就说出来,姑\奶奶我回头就给你厉害瞧。姑\奶奶这些日子忙活半天,就想找机会成全你们的良缘,你丫的给姑\奶奶给我拆台,当我是泥捏的是不是?”
“你……”
她眉头一挑,露出几分凶相。
冷昭没有再说。
这女人还真是温青的妹妹,和温青一样可恶。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把这么个女人惹
回家来,此刻还受她威胁,还被她骂。
温彩一转身,走了。
冷昭顾不得揉痛脚,“莽夫!”又忆起这不是温青,是温彩,转而低声骂道:“泼妇!”
不远处,她放缓了脚步,微眯着双眼回望过来,款款行礼,“冷候爷请便,我得回去了。”
她落荒而逃,好好的说这种话,两年后的自由呀,她可不想就这么简单把自己交给他。他太可恨了,突然打她的主意。
冷昭望着她的背影,大声道:“明儿一早,我带你入宫,别起晚了,记得让杜七婶叫你起床。”
温彩没答,领着杜七婶回了追云轩,一看到那匾额,心下又道:一定是醉了。今晚他没喝酒吧?不,隐约间她似闻到了一股酒味。一定是醉了,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夜,温彩好睡。
这夜,冷昭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