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活了大半辈子,哪敢闹得被休,她是个爱面子的人。
院门外,何氏闷闷不乐。
温墨沉默不语,温子群要他继续赴考,意思很明确,如果他考不中就会一直考下去。
温玄紧握着拳头:“哪有这么算了的,他不带我们去,哼哼,我们就自己去。”
温墨道:“你继续闹腾,到时候爹真休了娘,你面上好看?”
“我闹腾是我的事,与娘何干。”
温墨可不这样看,这些日子他与温玄的确闹腾得厉害,从知道温子群要娶宋氏就开始闹,结果温子群还是娶了。
宋氏的娘家比何氏娘家得势,温子群自然待宋氏更看重些。
且,何氏年纪大了,但宋氏还年轻,这也是温子群要带宋氏去任上的原因。
翌日是二十日,是温子群携娇妻宋氏离京的吉日。
温青特告了半天假,带着梁氏预备的吃食、干粮候在十里亭,没多久,温子林携着温红、温绯也到了。
正张望,便见那边过来了两辆马车,却是宋老太太、宋夫人母子到了。
彼此见了礼,寒喧了几句。
宋老太太望着天,“这是怎么回事,都到辰时了,怎的还不见人过来。”
宋三奶奶轻声道:“祖母,会不会是小姑母起晚了给耽搁了。”
宋夫人忙道:“这吉日吉辰可是老夫人请黄瞎子给选的,不会耽搁的。”
温青含着浅笑,他今儿不急,既然梁氏说这面子上的事都过得去,他就来送送温子群,虽说备的都是些吃食,好歹是他的心意。
宋大/奶奶焦急地道:“再不过来,就误吉辰了,莫不是小姑母被什么事耽误了。”
宋老太太凝着眉头:她晚年才生了个宝贝女儿,娇儿最听她的话,怎会误了出门的吉辰,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又忆起宋娇与她提过,说温府的中太太何氏母子近来闹腾得厉害。
一个落魄的何家,也敢与他们宋家斗。
敢欺负她女儿,看她不让儿子好好地收拾收拾何氏。
越想越气,宋老太太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
宋夫人暖声道:“婆母,我使个小厮去瞧瞧。”
宋老太太应了。
小厮还没消失视野,就听到那边林子里传来车轮的轧轧声响。
众人引颈而望,过来了二辆马车,后头是辆敞篷马车,上头满满的都是一口口的大箱子,又有几个精干的护院相随其后。
宋老太太起身张望,宋氏跳下马车,唤声“娘”,泪珠儿就滚了下来。
宋夫人道:“小姑子这是怎么闹的,都快误出门的吉时了。”
一说这事,陪房宋婆子就噼哩叭啦地道:“太太今晨被气得不轻,大老爷说了此次上任带三姨娘母子和太太,偏中太太母子今儿一早就候着,非要跟大老爷一起去,大老爷赶不走、骂不走,跟个粘糕似的……”
温子群急了,就要写休书,这才吓得何氏不敢继续跟着。
但何氏不跟,温墨、温玄兄弟却跟在后头,连他们离京的行李都收拾停当了,甚至还雇了马车候在外头,任是温子群如何训斥,他们就是不离开,闷着头跟在后头。
温子群为了说服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宋氏想着老母选的吉辰快到,这才硬着头皮,先带了同行的下人出发。
宋氏哭扒在宋夫人怀里,嘴里直埋怨道:“娘和大哥害了我啊,这都什么人家,呜呜,一点情理都不懂。”
“我的心肝,你当为娘不疼你么?还不是几个算命先生都说你命里注定要嫁个比你年长二十岁的男人才能成良缘,委屈我家娇娇儿了,快别哭了……”
宋大/奶奶恨得牙痒痒的,“祖母,要我说,就让翁爹和大爷把那两个不懂事儿的东西给抓起来,关到牢里好好地收拾一顿,看他们还闹腾。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我们小姑母太温顺了,才让他们闹得这般厉害。”
宋老太太灵机一动,忙道:“儿媳,告诉我儿,把那两个闹事的东西抓起来,现在就抓起来,看他们再与娇娇儿添堵。”
换作旁人就作一句笑谈了,偏宋夫人还当了真,真唤了一个腿脚灵便的小厮来,让他骑马回京请宋都督父子。
久久看不到温子群过来。/p
宋老太太就搂着宋氏上了宋家的马车说贴己话。
“娇娇儿,你听好了,到了衡州,要把他给看起来,他的俸禄得让他交给你,还有手下官员的孝敬,你也得管起来,那何氏母子就是虎狼之人,绝不能便宜他们。早前他们就糟践了不少好东西,从今往后温子群挣的银子,都是你和你未出生的儿女的……”
宋夫人接过话,道:“小姑子,对男人就不能心软,他原就是个喜欢美人的,你到了衡州,也得把这毛病给他收拾掉,他有了新人,少不得拿了私房钱偏了那些小/妖/精……”
宋大/奶奶又道:“小姑母想学我和三弟妹,对那些个侍妾就不能心慈手软,敢顶嘴的,她爱说话,你就让她去读佛经,罚她读上三个月,不给她喝水,看她还顶嘴。还与你使背里使坏的,你就派她去办最难的事,办不成就可打罚……”
后头又过来了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三姨娘,怀里还抱了个咦咦呀呀的男婴。
温青认得这孩子,这是七姨娘所出的庶子。
三姨娘走近温子林,行礼道:“见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