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郡主道:“彩彩,把你的果子酒送我几坛吧?我母妃最爱这果子酒,百货行倒有的卖,却不如你这里的味正。”
“就三坛,多了没有。我这里剩的也不多,统共才五坛。”
果子酒是梁氏的陪嫁庄子上酿出来的,她把最好的自个儿留下,存在酒窖里,剩下的才送到百货行里代卖。
五郡主在温彩这喝足吃饱,这才起身告辞。
石十三娘见天色黄昏,便起身要回石府,温彩又让麻嬷嬷取了一坛果子汤给她,这一坛也不过三斤模样,却乐得石十三娘一个劲儿地道谢,不好意思地道:“娘原是让我过来送红鸡蛋的,倒平白得了玉郡主的酒,回去怕是她要说我。”
温彩笑道:“好了!你带回去,就当是我送给你娘和你的两个舅舅尝鲜的。”
石十三娘推辞不过,这才接了酒坛,从镇远候府到石府中间的小门回去。
待她走远,温彩才问温绿:“这几日,你与石十三娘相处得可好?”
“还行!”温绿懒懒答道,“我有一身去年做的春裳,今年穿便小了,想着就穿过一两回,还是簇新的,式样也好,便送她。石十三娘倒是喜欢的,偏今儿她又还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肯收,说是她娘对她管得紧不许她收。你瞧她身上穿的,还是她姐姐顾九娘以前穿的,便是京城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不穿,哪里像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温彩暖声道:“那是石家的家风严。石大人那样的人最重尊严和面子,既是这样,以后你别再这样做。你不是说石十三娘女红好么?你可以约她跟你一起做女红,然后绣了帕子送到百货行去卖,想来她不会拒绝。”
温绿应了,“不过,大嫂送的菜蔬他们倒是收了。他们在府里开垦了二分地,石三爷夫妇前儿刚撒了白种菜子、又种了几畦韭菜,还说若是收了第一拨就送我们尝尝新。
听石十三娘说,这次会试石三爷、石五爷都要下场应考,若是考不中,两人就要出去给人做私塾先生。以前他们在南安城乡下时,就是给人当私塾先生的。”
温彩问道:“他们家没打算在京城置田庄、店铺?”
温绿摇头:“我问过石十三娘,石家有祖训,父母在堂,兄弟不得分家。石老太太三年前没了,可也是守孝期满,石家三房才分的家。石大人这一房在老家就留了十亩地,其余的都分给了他大哥、三弟。
石家是没家业的,原是石二奶奶有一些家业,可是从海南到南安,再到京城,也折腾得所剩无几了。因家里没积蓄,石二奶奶就变卖了自己的嫁妆度日,现在手头虽还有些值钱东西,石夫人说什么也不肯动她的东西,还说待家里日子好过了,要攒下银子还她。”
一听这话,石夫人就是朴实无华的妇人,让人倍觉亲切。若换作旁人家,巴不得把儿媳的嫁妆折腾光了。
温绿笑了一下,“今儿石十三娘还真送了几块帕子过来,想请我帮忙卖掉。”
“你直接送到制衣坊,让管事照了百货行的售卖价给你折成钱就是,都是邻居,不好赚他们的钱。”
“是。”温绿道:“今儿十三娘还说,若是好卖,怕是她大嫂也要做些东西来卖,听说她大嫂做的鞋不错。”
“我们家穿鞋磨得最快的就属大哥和七弟,你把大哥和七弟的鞋样子剪几个给她,再把家里不穿的旧衣送过去,请她帮忙填了千层底做几双。就说你要帮大嫂打理府邸,大嫂有孕动不得针线,请她帮忙做。”
温绿的侍女道:“郡主,我们府里的绣房可是京城最好的。”
温绿斥道:“你傻啊!六姐姐这么说,是想与石大\奶奶行个方便,若不是上回大嫂请她帮忙做几套小孩子的衣帽、枕头和小褥,石家怎会收我们府里送去的菜蔬。这是两厢方便的事,既然是邻居,就互相帮忙。绣娘做
衣裳不错,要说做这些小孩子和鞋,还真是比不得石家大\奶奶。”
姐妹二人说了一阵,温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家人与新邻居处好关系。
麻嬷嬷得了空,便到温彩的闺阁里侍立着。
温彩见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麻嬷嬷有事?”
麻嬷嬷道:“郡主可瞧出来了,瑞王府五郡主好像对梁二爷有意思。”
梁秋阳么?
温彩细细地想了一遍:“应该不会吧,他们俩可没见过面呢。”
“老奴瞧五郡主提到梁二爷的时候,那眼神可不一般。早前只觉得奇怪,后来一细想,便觉得她那眼神,就和郡主你提到雍王时的眼神一样。”
青莺正巧听到这话,打趣道:“麻嬷嬷,那你老说说,这又是什么眼神啊?”
“去!又打趣我,没个规矩!”
青莺指了指西厢房潘嬷嬷的屋子,“她今儿闹肚子里,我们难得自在些。”
“我要歇了,最近好些日子可都没睡醒过。”
昨晚可是近五更才回来的,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可她这会子困乏得紧。
温彩躺在临窗的软榻上,身上盖了一条锦衾,很快就睡沉了,正睡得迷糊,就被麻嬷嬷和双双拉起来泡香汤。
温彩顿时有些气恼,双双指着西厢房那位:“刚才板着脸训麻嬷嬷呢,说麻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再由着你下去,好不容易由她养好的肌肤全都毁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和麻嬷嬷,睡觉前先泡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