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人斥道:“旁人是旁人,可我们是一家人。温六是什么性子、秉性,我们都清楚。”就算是这样,徐兰芝也不该让人去通气,这让旁人怎么想?这镇远候府原是温青的府邸,是温彩嫡亲的哥哥,要是住在哥哥家里还有没么多的忌讳,这家还是家么?
徐氏故作生气地骂道:“兰芝,真还把你能了。这些日子,你大姐夫是如何待你的,但凡给温彩做新裳,便也有你的,即便是你现在守孝,也是让绣房做了得体的新裳给你。你朋友来了,倒不让温彩去后花园……你真过分。”
心里却暗暗叫好,眸子里望向徐兰芝时多了几分赞赏。
昨儿徐兰芝送走她的几个贵女朋友后,就去找了徐氏,将贵女们对温彩不满、不屑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姐,不能让温六再住府里了,这会连累府里的名声,就连我都要被连累了,往后也会连累外甥们的名声。”
徐氏见四下无人,轻叹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可我不能。你大姐夫看重她得紧,我要是把她赶出去,他第一个就饶不得我。”
徐兰芝见她有心,低声道:“这事我来做如何?”
徐氏笑道:“办好了,我重重赏你。给你做两身漂亮的冬裳。”
徐兰芝娇声一笑,依在徐氏身边撒娇,眸光微敛:既然徐氏也有赶温彩离开的意思,那她就可以下手了。
徐氏表面谦恭、温顺,可实则也是一个厉害的。只是徐氏行事多了一些顾虑,她不能做得太明显。早前徐兰香能帮衬徐氏,那么现下她徐兰芝也能帮衬。
赶温彩离府!这成了她们姐妹最愿意做的事。
徐氏早就容不得温彩,有她在,府中上下的人都夸温彩“出手阔绰、待下人仁厚”,动不动就打赏下人,倒显得徐氏一股子小家子气,已经有下人把温彩和徐氏搁到一起比对。温彩比徐氏更得人心。
“三妹,若是办成了,可不能让母亲和兰香知道,她们俩都是实衬人。骜”
“大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姐妹二人相视点头。
在这家里,温彩是正经的温家的小姐。徐兰芝只是寄人篱下,这怎能欺到旁人头上去。
徐兰芝见母亲训她,徐氏又故作生气,一个没忍住争辩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不想她听到宋小姐她们说难听话儿……我从没瞧不起温彩。她和冷候爷和离是不得已,可是冷家不是要她回去,她为什么就……拒绝了呢?”
徐宜人厉斥一声“你给我住嘴!”她的女儿怎能这样欺负他人,居然认为温彩应该回冷家么。
别说温青不答案,温彩也不会这般委屈。
温家两房人早前对冷昭是什么态度,而今又是什么态度,那最是明白不过了。
徐氏道:“娘,我相信三妹是好心,三妹就是个活泼又心思单纯的,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三妹是好心,许是被温六给误会了。旁人误会便罢,你再误会她,岂不是让三妹伤心么?”
徐宜人一个错神,难不成真是她误会了。轻叹一声,“要是你大姐夫知道了这事,这不是捅你大姐夫的心窝子么?温彩如何待我们的,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二姐能买下那么好的镖行,那本钱是温彩给的。还有你,温彩也给了五千两银子,让我给你置田庄、店铺,他日好给你备成嫁妆……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这么做,是要被人凿脊梁骨的,更是在伤人的心。”
徐兰芝没想还有这些事。道不清、说不明,她早前让春草去传话,一方面是不想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一方面也是觉得温彩为了她,为了徐氏将来的儿女也该搬出镇远候府。
温彩是和离的女子,照着规矩,是不能再回娘家住着的。她既有自己的产业,不就该住到外头去。
“娘,我才是你女儿,为什么一遇失妥处你都训我。我早前也是一片好心,是想保护温六小姐,没想让她受到伤害。你的意思倒似我要赶她出去,我能赶她吗?她是正经的小姐,是大姐夫嫡亲的妹妹,我算什么?我不过是借住在大姐、大姐夫家罢了……”
徐兰芝想着过往温彩说错话就怪到她头上,现下母亲不相信她的好意,还指责她、骂她,越发觉得委屈,更多的则是被母亲瞧破了用意,知她是故意设计赶温彩,她觉得很落败也更气恼。
“你……”徐宜人欲再训几句,徐兰芝气恼下飞奔而去。
徐氏心头一紧,“娘,你该相信三妹,温六可是与她交好的。”她顿了片刻,“只是这事还是莫让玉堂知道,免得让他误会。”
虽然徐兰芝做得很好的,但是徐宜人依旧从中瞧出端倪。温青不晓里面的内情,万一细想之下,难免不会疑心到徐兰芝身上。
徐宜人轻声道:“我会让她去给温六赔不是。我们徐家人不能做凿人心窝的事,再说玉堂兄妹待我们不薄。”她面露忧色地轻叹一声,“昔日玉堂娶你时,曾说过,他唯一对你的要求,便是要你敬孝太夫人、善待温六。太夫人仙逝了,他最看重的就剩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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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微蹙着眉头,略有怒意:“娘是怎了?早前误会三妹,这会子又疑心我么?”
“我有怀疑你么?”徐宜人反问,如果不是徐氏心里有鬼,又怎会如此多心,自己生的女儿,徐宜人岂有不晓的,轻斥道:“是不是你与兰芝使的法子?兰芝那么做,就是要逼温六搬出镇远候府?”
徐氏冷哼一声,“娘是多想了。”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