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垢担心谭云鹰猜出来他们的身份,于是敷衍道:“原是我执行任务时,不小心得罪的两个人罢了。诶,司命星君不好做啊,下笔轻了重了都要惹事。”
谭云鹰见他说得若有其事,便也信了,坐在床边劝道:“既然如此,以后便按天意行事,勿要添了自己的情绪进去,也免得遭罪。”
水无垢愣了愣,傻气一笑,也不放在心上。
正午阳光最是充足,此刻已经堆到床前,水无垢怔怔盯着那金灿灿的阳光,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于是叹息一声,翻过身睡去。
“那我回头再来看你,你好生睡着。”谭云鹰说完又俯下身圈住他,眼疾嘴快在他腮边落下一吻,不等水无垢反应过来便逃之夭夭。
“烂桃花!你……混账!”水无垢气得跳脚,回头时早没了谭云鹰的身影,只得愤愤扯上被子。
不过,一个念头倒是冒出来:“倘若我与他们二人注定逃不掉桃花劫,倒不如找谭云鹰这朵烂桃花挡了劫数……”
不过片刻后他便吓得一哆嗦,想起方才被谭云鹰落下的一吻,头皮直发麻。
“诶,你这朵烂桃花,我竟不敢招惹。”水无垢狠狠闭眼,他知道谭云鹰身为贪狼星君,性情最是放荡,六界烂桃花都归他管。
可即便如此,谭云鹰对他还是不错的,论交情,水无垢不敢轻易负了,论私人感情,水无垢真害怕招惹了这朵烂桃花。
水无垢心里早有了人,虽然这人不曾见过面,可他会一直等下去,一直找下去。
话分两头,被气得下界的林雪寂和厌冬深又日常行走于魔界,林雪寂对于厌冬深总能找到自己这个命格,似乎也认了,再没听她提起过。
这日行至魔界边疆,浮屠山处,因时值初冬,草木枯黄,四野荒凉。
此刻正是天色苍茫,昏暗,枯草结霜。石壁上也被寒风侵蚀出突兀的尖端,像是海里的珊瑚一般。
“墨之林!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帮我!”一声怒吼夹杂着焦灼,高傲的声音中带着悲凉。
寒潭处在山洞中,因而里面这声音实则是回音。寒潭外的林雪寂与厌冬深听到时不免四处张望,最后确定声音是从一个布满青苔的山洞里传出来的。
林雪寂站在山洞前好奇的问了一句:“讨厌鬼,刚才那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啊?”
厌冬深则是听出来那是水无垢的声音,然而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在一旁沉默着。
林雪寂见他不回话,又怕是自己听错了,眼下天快黑了,他们却还不知道要在哪里歇脚。
“走吧。”林雪寂叹息一声,迈开步子又要往前走。
“墨之林!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山洞里又传来比之前更焦躁的声音,这次似乎带着极大的愤怒和不甘。
林雪寂愣了愣,疑惑的看向厌冬深,两人不约而同进了山洞。
兴许是初冬时节了,所以山洞格外清冷,一入内则越发觉得凄神寒骨。
那湿漉漉的狭长道路越发狭窄,约莫只容得下两人身。林雪寂越走越不想往前,山洞里也没有再传来声音。
“水无垢!你闹够了没有!”
这时,又传来一道极其冰冷又孤傲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威慑力。
“是他!”林雪寂皱皱眉,扭头看厌冬深,轻声问道:“这混账东西怎么在这里?我们还过去吗?”
厌冬深本觉得不该过去的,可又担心水无垢遇到什么麻烦,因而还是点点头,决意过去。
寒潭泉。
在山洞最里边,有一道厚重的山门,山门外格外空旷,四周都是岩壁,顶上却是大开着。冬日里的一点暖阳正好落下来,肆意挥洒在墨之林那一身黑衣上。
水无垢看着对面那无情人,手中拳头捏得越发紧了。
墨之林站在山门前,望着那桌上的茶水,走过去,倒上一杯,深邃的眼眸望着怒气冲天的水无垢,冰冷嗓音问道:“喝茶败败火吧。”
“墨之林,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给我寒潭水?”水无垢踩着小步朝他走去,眼里满是威胁。
对面的墨之林不为所动,自顾自喝起茶来,抿了一口,漫不经心望着他,冷笑道:“难怪谭云鹰总跟我说你最是个不成器的,做个司命也妇人之仁,不肯按照天意写司命簿,经常牺牲道行来成全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墨之林又转动着杯子,鼻尖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又为了一株可笑的尘缘果来我这里讨要寒潭水,呵,水无垢,你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水无垢总算知道谭云鹰为何总拿不到寒潭水了,都是墨之林太无情,他自己已经在这里磨叽三天了,墨之林都不为所动,更何况谭云鹰那个脸皮薄的。
“我开个条件,你先听,觉得可以,我便给你寒潭水,如何?”墨之林见他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便想着给他出个难题,让他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