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念瞧着再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吩咐杜鹃和莺歌,“快去请祖母和大伯母过来。”。
如今没有一个长辈在身边劝导,说不准四叔父和四婶会再闹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崔氏竟是如此烈性,四叔父身边也从来不缺少貌美的妾室,怎的今日崔氏却是要死要活的?!估计是没想到自己已经送出去的瘦马,如今却砸到她头上,这自作自受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不多时,老太太便由苏锦桐搀扶着进了芳华院。
见到老太太来,崔氏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哀恸道:“娘,老爷他这是宠妾灭妻,他是想把我给逼死的呀……”
听着崔氏夸大其辞,苏佑栢的火气又噌噌往上直冒:“毒妇,你简直是不可理议,颠倒是非。”
老太太气得肝疼,“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有点为人父母的模样吗?笑话还没闹够吗?”说着,她颤|抖着手指着两人,“老四,你给我滚去书房思过。崔氏,跟我回玉笙居去。”
“至于你……”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瘦马,“勾|引主家,没我允许前,不许离开芳华院半步!守院的丫头,把门给我看好了!”
听到这话,瘦马当即花容失色:“老太太,妾身……”
“放肆!”老太太厉声打断了瘦马后面的话。
一个瘦马,竟敢在她前面大言不惭的称妾身!
瘦马还想作争辩,季妈妈立即上前阻止,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
一通话说下来,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喘气。
崔氏不敢再说话,脸色灰败的杵在那不动。
苏锦桐见老太太是气急了,赶忙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又安慰道:“祖母别动气了,四叔父和四婶也只是一时气过了头,过几日便好了。”
老太太闻言,气顺了许多,宽慰道:“若个个都像我的娇娇,也就不用我这把老骨头操心了。”停顿了一瞬,似刚想起来般,有些不悦地问身边的丫鬟:“大夫人呢,怎的没见人?”
门口还没大夫人的身影,苏锦念只好站出来:“孙女遣丫鬟去请了,锦竹苑离此远了些,想来大伯母正在来的路上。”
正说着,就看到杜鹃提着灯笼出现了院门口,身后还跟着锦竹苑的人。
还没等柳氏行礼,老太太立即不满道:“府里的后院如今是越发的没规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难不成要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重新掌管中馈不成?”
这话就差直说柳氏掌家不力了。
柳氏有口难辩,只得连连告罪,但心中着实气不顺,她虽为掌家夫人,但这四房后院的事,岂是她一个大房的妯娌能管得到的。
再说,这次的事,明显错在四老爷,老太太就算偏爱小儿子,却也不能如此埋汰了她。
柳氏掩下心中的不快,连连告罪。
老太太心中受用不少,又发话道:“回头你派两个得力点的婆子过来,把芳华院的门给我守了!”
这个瘦马,才来府里几天,便急巴巴地勾|引男主子,再不管教,只怕要带坏府里的风气!
“行,都听娘的!”柳氏答得很干脆。
老太太把围观的丫鬟和小姐们都赶回了各住,这才带着柳氏和崔氏去了玉笙居。
一回到自己的地方,崔氏便又哭起来。
老太太耐着性子劝道:“不过一个瘦马,就劳动你费那么多心神?”
“老爷他从不曾骂过我,如今,他竟为了一个瘦马当众给我没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妒妇……”崔氏哽咽得说不下去。
自己儿子被儿媳妇这么数落,老太太心头便有些不快,一个瘦马而已,你就当着丫鬟婆子和小辈们的面给老四没脸,不是妒妇是什么?
她想训斥两句,却又碍于崔氏是闺中手帕交之女。
再说,如今崔氏是刺激不得了,老太太只好半真半假气道:“什么妒妇?简直是胡说,谁不知道四兄弟里,老四屋里的姨娘是最多的?!今日娘已经发落他反思去了,日后他定再也不敢了!”
柳氏也一旁边帮劝导:“一个瘦马而已,还能大过你去,别说弟妹还有轩哥儿和安哥儿,就算没有,咱们苏家,从来就没有宠妾灭妻的道理!”
“我晓得……”纵是崔氏心中仍有不甘,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收了泪。
锦念带着杜鹃和莺歌回到镜花小筑,立即遣了杜鹃去守住房门,自已则带着莺歌进了书房。
“莺歌,厨房那边,确定没什么破绽吧?”崔氏刚才那架式,只怕事后起了疑心便会追查起来。
莺歌凝眉:“应是稳妥的,大厨房那边进出领饭的丫鬟婆子不下百十个,我只是路过时抖了一点药粉到那汤碗里,应是没人注意到的。”那秘药粉就只一丁点,又无什么气味,想来是没人发现的。
锦念松了口气,眼前这难关终于过了,唯一的漏洞便是在柳氏那里,也不知道事后她会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来?
莺歌欲言又止。
锦念挑眉,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开口道:“有什么话便问吧!”
莺歌讪讪地笑了,有些疑惑道:“小姐怎知那瘦马不敢把中了cuī_qíng_yào的事说出来?”她一直担心,刚才那瘦马会把她中了媚药的事说出来,进而要求府中彻查,如此,难保不会追查到她们头上。
“她当然敢!”锦念冷笑,“但是她却不会去做。”当年,连流产都敢栽赃到母亲的头上,怎么会没胆说出自己中了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