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氏。
她靠近榻前轻声道:“适才在水榭边更衣,二姐在里面,我在外面等,久不见二姐出来,进去时,二姐已不太对劲……”
她简单地将经过告诉了柳氏,又将自己以被蛇咬请大夫一事也一并说完。之后,有些忐忑地看向柳氏,生怕柳氏怪她请大夫是多此一举。
柳氏此时的心全在女儿身上,倒没注意锦念的不安,她柔声道:“好孩子,你做得很对,这次是多亏了你,大伯母谢谢你!”
没怪她就好!锦念放心了,又道:“大伯母在这看二姐,我去跟外面的杨夫人她们说一声,顺道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柳氏有些疲惫点头道:“辛苦你了!”今日若没有锦念在身旁,她不敢想像她的妍儿会陷入怎样的境地中。
锦念有些触动,平日干练的苏府掌家夫人,此时看上去竟多了几分无助。她连忙笑着摇头:“大伯母说的什么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厢房门口。
不少夫人和小姐已聚在这里,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苏锦妍被蛇咬伤的事已惊动整个后院。
“吱”的一声响,厢房的门终于裂开了一条缝,大家的目光齐齐地望了过来。
锦念微皱了一下眉头,刚要迈出厢房,杨夫人便焦急地迎上来,“六小姐,二小姐怎么样了?”
苏府的小姐若在她府里出了事,这可怎么了得!这扬州,可是苏家的地界……
锦念笑答:“多谢杨夫人关心,有大伯母在,二姐没刚才那么怕了,不知道大夫来了没有,还是要让大夫看看才能安心。”
苏锦妍虽已服了药,但仍未醒来。
“已经遣得力的人去请了,想来大夫就快到了。”
回答的她的是杨茹,锦念诚恳地向她道了谢,又朝杨夫人道:“因二姐的事,打扰各位夫人的雅兴了,要不,夫人您还是请各位夫人去听戏吧,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会及时告知。”
“这……”让大家都守在这确实不妥,但人是在她杨府受的伤,她怎能离开?
正犹豫间,大夫来了,这下大家更不愿离开了,都表示要留下等消息。
锦念知道,她是劝不动了,赶忙看向大夫。
让她意外的是,来人正是给她看风寒的林大夫,她立即回头里通传:“大伯母,大夫来了”
柳氏示意请大夫进来。
杨夫人和卢夫人也想跟着林大夫进来,都被锦念以苏锦妍不想看到外人为借口谢绝了:“等大夫看完伤了,再请两位夫人再进去看二姐。”
她说着,便要关上门,缝隙里却突然插|进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六妹,让开我进去看看二姐。”是苏锦桐,她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锦念微恼,这都什么时候还出来添乱:“五姐,二姐受了惊吓,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话落,她没再理会苏锦桐,径直关上了门。
苏锦妍已经醒来,脸色一片灰败,看着有点吓人。
林大夫仔细诊了脉,才道:“这两年,二小姐已少犯花癣了,怎么今日竟如此不小心?幸好服药及时!否则……”
想到差一点就要失去女儿,柳氏就后怕得脸色一阵阵发白,自责道:“都怪我,这两年见她没发病,想着应是好了,况且又有备用的药,便带她来赏桃花,没成想……”
她边说边落泪,最后泣不成声。
锦念有些手足无措,她实在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尤其对方还是她的长辈。
苏锦妍自醒来后,便一直愣愣地躺在榻上一言不发,听到柳氏哭泣,她才反应过来,出声安慰道:“娘,您别哭了,以后我不再赏花便是了。”
“我苦命的女儿……”女儿这么懂事,又惹得柳氏抱着女儿又哭起来。
哭声越来越大,锦念只好求助般地看向林大夫。
林大夫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道:“也不一定是桃花的缘故,许是其他东西引发的……”
这话成功地让柳氏止住了哭泣,她地看向林大夫,疑惑道:“其他东西?”
林大夫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二小姐已有两年没犯花癣了,今日定了接触了其他的东西才犯病的”
“适才进府时,我看到水榭边有许多柳树已经结了柳絮,我记得我师傅曾讲过,患有花癣的人,吸入柳絮轻可加重病症,重者可致命。但至今为止,我却还从未在哪本医典上看过类似的记载,也是我才疏学浅,一直未能将二小姐治愈。”
锦念闻言,心下一凛,苏锦妍是去了水榭后才犯的病,那定是吸入了柳絮才诱发旧疾的。
让她诧异的是,没想这花癣竟是这般厉害!就连扬州府的名医林大夫都束手无策!
难怪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苏锦妍还坚持着不让外人知道,若传出苏府二小姐有暗疾的传言,这辈子苏锦妍怕是找不着好人家了。
又想到今日的凶险,锦念不禁一阵后怕,脸色便苍白了几分。
这边的林大夫嘱咐了一些禁|忌,柳氏将药方收好,又跟林大夫对好了被蛇药的口径,这才吩咐锦念替她送林大夫出厢房。
厢房门一打开,杨夫人,卢夫人,苏家其他三姐妹就都挤了进来,看到躺在榻上的苏锦妍,除了脸色灰白没什么精神外,并无不妥,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二小姐放心,等抓到了那畜生,我一定让人活活的扒了它的皮!都怪我,宴会前没好好地把府里查个便,若二小姐真有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