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
马车车厢里,徐锐一脸阴沉地唤了一声。
“少爷,我在。”
自从徐锐从偏厅回来之后,他的脸色便一直十分阴沉,沉默了大半天也不说话,安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生么事,心里十分担心,听到徐锐叫他,连忙凑到徐锐身边,听候吩咐。
“你立刻放下手里的所有事,跑一趟京城。”
徐锐默默望着窗外,沉声说到。
“什么?”
安歌一愣,且不说眼下天启卫与朝廷的联络,以及情报沟通都是由安歌负责,就是徐锐刚刚在会议上下达的诸多命令也少不得安歌出马。
这个时候让安歌去京城,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命令一出便让他心中一紧。
其实徐锐也知道安歌走不开,但换了其他人他又实在放心不下,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只好让把其他的事情都搁置下来。
“肃王率军坚守冬栏堡,与南朝主力大战九日,最后虽力保要塞不失,但却被敌军神射手所伤,陷入昏迷,生死难论。”
徐锐喃喃地将李邝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复述了一遍。
安歌闻言顿时大惊“肃王受了重伤,那咱们是不是立刻赶回去?这天底下论治伤,恐怕没人比少爷更有把握。”
徐锐道“我现在还得在西川呆一段时间,况且作为主帅我不可能抛下大军独自上路,若是与大军一起走,以天启卫的行军速度就算现在就全力往回赶,肃王也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
说着,徐锐叹了口气道“肃王重伤,一定会被送往京城,要辛苦你一趟立刻从水路出发,经由驿站换马,马歇人不歇,务必于五日之内赶回京城,用我的亲笔信请长坡先生给肃王治伤。”
安歌一愣“既然肃王会被送往京城,恐怕不用等我去,圣上也会请长坡先生出手吧?”
徐锐摇了摇头“圣上会请,可长坡先生不一定会救,你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些走火入魔,说什么前半生浪费了太多时间,要在后半生统统补回来,现在除了伸手管我要项目经费,轻易不会走出实验室,也只有我能用项目经费请他去救人。”
想起长坡先生那疯魔的模样,安歌立刻明白了徐锐的担忧,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还请少爷立刻写信,我这便出发!”
徐锐点了点头,立刻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肃王不死,今年的项目经费追加一倍;肃王痊愈,另给你两个五十万两级别,不用审批的立项机会!”
写完之后,徐锐将信纸塞进信封,交给了安歌。
安歌将信封往怀里一塞,朝徐锐拱了拱手,二话不说便跳下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送走安歌之后,徐锐还有些心神不宁,一想到肃王有可能就此殒命,他的心便又揪了起来。
虽然相识仅有短短的两年,但肃王却与徐锐十分投缘,在徐锐看来,宏威皇帝的所有儿子里,肃王是最忠肝义胆,堂堂正正的人。
也许这样的性格未必能做个好皇帝,但却是个好朋友,好哥们,徐锐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肃王过早夭折。
先前在朝中,徐锐有意无意引导肃王远离夺嫡的争斗,就是为了保护肃王,却没想到他没有倒在残酷的朝争之下,却倒在了敌人的利箭之下。
“大帅,咱们到了。”
正想着,车厢外突然传来曹思源的声音。
徐锐回过神来,将那些纷乱的情绪抛出脑袋,稍稍整理衣服,从车厢里钻了出去。
接风宴的地点乃是新长安最大的酒楼,承袭了大汉王朝曾经的雍容与奢华,这里自然也十分别致,内外三进的大院落让它看上去不像个酒楼,更像一处庄园。
与之相比,徐锐第一次来到新长安时的接风就显得十分寒酸,实际上就算是长兴城的问天阁也是相形见绌。
世家豪族们早已将整个酒楼包下,天启卫则提前封锁酒楼内外,确保酒楼绝对安全。
在场之人,除了徐锐和一众参谋身着礼服之外,包括张佐烽和曹思源等一干将士全都身着迷彩甲,配齐马刀、圆盾和连射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出行之前,所有负责安保的将士们就已经用过晚饭,今晚绝对不会碰这里的一点酒肉,唯一的目的便是决不能让徐锐有半点危险。
徐锐刚一下车,林绍东等一众参谋便围拢过来,同样是一身礼服,同样身披大氅。
参谋们都是出身国子监的fēng_liú才子,年纪又轻,自然fēng_liú倜傥,气宇轩昂,再加上徐锐设计的礼服在这个世界绝无仅有,又英武大气,令人耳目一新,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徐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带着一众头戴大檐帽的“黄披风”龙行虎步,径直走向酒楼大门,早已恭候多时的西川家主们,竟被一股无形的锐气所涉,全都呆在原地,愣愣望着他们。
“恭迎徐钦差驾临西川,西川老少与有荣焉。”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高呼一声,其余家主这才随声附和,手忙脚乱地朝徐锐见礼。
徐锐朝众人拱手,亲切微笑着同所有人点头致意,在场之人顿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不禁稍稍放松下来。
人群最前面,张佑林见到徐锐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这个徐锐虽然年轻轻轻,手段却着实老辣,他先是用一场震古烁今的大胜,确立了自己在西川的绝对地位,然后又凭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