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刀斧手狞笑一声,扛着寒光闪闪的斩首大刀朝王懿走来。
王懿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想要逃跑,可是刘异的亲兵早就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刘异,你敢未经请旨便诛杀朝廷三品大员,圣上绝不会放过你,你一门老小的性命都要为本帅陪葬!”
王懿自知刘异一定不会放过自己,顿时放声大喊。
刀斧手闻言,犹豫地望向刘异。
刘异冷哼一声道:“砍了他!”
刀斧手点了点头,双手握住大刀高高举起。
“刘异,你不得好死!”
王懿惊恐万分,不停地挣扎,但四只大手牢牢地将他按在地上,令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周围的士卒们都屏息凝神望着这一幕,除了阵前战死的将军,这还是第一位被军法从事的十二卫指挥使,如何不令人兴奋?
“住手!”
眼看大刀就要落下,人群之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正是宏威皇帝钦封的前线主帅肖进武。
刀斧手已经蓄满全力,刚刚想要劈下大刀便听见这声大喊,连忙收力,大刀勉强停在王懿的后颈之上,若是再晚半分,他定然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王懿本以为自己必死,冷汗不住地从额头上往下落,单薄的内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死死地贴在身上。
他心中一阵后怕,死亡的恐惧令他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浑身脱力,爬都爬不起来。
他自然也听出了肖进武的声音,心中顿时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若说有谁能在刘异的屠刀下救出自己,那个人非肖进武莫属。
王懿挣扎着爬起身来,挣开按着他的手,连滚带爬地往肖进武身边蹭。
外围的将士们渐渐分开,肖进武在一众将官的簇拥之下径直走来。
刘异斜着眼睛冷冷瞟了他一眼,还不等他开口,王懿便先一步抱住了肖进武的大腿,声泪俱下道:“大帅救我,末将收到黑旗军去而复返的消息,立刻回师阻挡,率领中军左卫两度抗击黑旗军,直至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可是刘将军却要以此诛杀末将,还请大帅为末将做主啊!”
王懿此刻被吓得不轻,为了保全性命,也顾不得当着无数将士的面,跪地哀嚎求情丑态百出。
肖进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踢开,朗声道:“你先是擅离职守,致使中军被敌人突袭,后来又公报私仇,对被围困的天启卫见死不救,你当我等都是白痴,看不出你的奸计么?”
听得此言,王懿面色大变,不住地磕头道:“末将冤枉,末将冤枉啊,请大帅明察!”
可是任他如何求情,肖进武却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而对刘异说:“刘帅,此等奸佞小人军法不容,但他毕竟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员,遵法度需圣上亲自发落,您又何必为了这样的败类脏了自己的手?”
刘异一言不发,只是朝自己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们立刻冲上来重新按住王懿,刀斧手提着长刀就要当着肖进武的面将他立斩。
“大帅!”
王懿惊恐地大喊。
“刘帅!”
肖进武双手抱拳,对着刘异大喝一声。
亲兵们又一次朝刘异望去。
刘异眉头一皱,终于望向了肖进武,冷冷道:“肖帅,老夫好不容易才帮你攻破了山谷防线,眼下黑旗、寂灭两军残部正在溃退,你不带人扩大战果,反而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下这个败类?还是想跟老夫讲这两句屁话么?”
肖进武摇了摇头:“本帅此来一是为了救您,二是为了把最新的军情告诉您,至于王懿,他的所作所为无人能救。”
“哦?有何军情?”
提到军情,刘异顿时郑重起来。
肖进武叹了口气:“我军无法追击,本帅已经下令全军就地防守。”
“防守?”
刘异顿时大怒:“眼下黑旗、寂灭两军已被打残,正是乘机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这个时候你防得哪门子守?”
肖进武苦笑道:“不成了,犀角军已经赶到,他们正在十五里外摆出进攻姿态……”
“什么?!”
刘异脸色一僵。
肖进武继续说道:“我军虽然得胜,却也是惨胜,眼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若是犀角军这个时候发起进攻,胜负犹未可知。”
刘异摇了摇头:“敌军大败,士气必然低落,犀角军有胆子在这个时候突袭我军?”
肖进武道:“本帅也觉得他们应该是故作姿态,目的是为了接应被击溃的黑旗和寂灭两军退出战场,可是我军的情况实在太过糟糕,本帅实在不敢在赌了……”
“小气!”
刘异怒道:“既然已经赌了一整场,还在乎这点赌注?既然你不敢去,老夫自己带人去!”
说完,他便要领着亲兵去集合人马。
“刘将军,还有一件事。”
就在这时,只听肖进武一脸阴沉,但语气平静地说出了另一句话。
“刚刚收到了东南的军报,身在北齐的数十万南朝精锐终于动了,他们绕过流青山,出现在泾阳附近的隘口,极有可能对东南战线发动突袭,而且据说这一次武陵王本人并未在西线的武陵亲军之中,而是在东线的南朝精锐里。”
“什么,你确定吗?”
听到这句话,刘异瞬间脸色惨白。
他抛下东南战线,便是在与南朝对赌国运,最担心的便是东南的那几十万南朝大军趁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