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些时间,柳昕父亲处理完那种种事情,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他还是按照安排照常去透析,他必须尽己所能的撑着这个家,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跟柳家妈妈截然不同的是,一个恨不得得到所有亲戚朋友的同情以及援手,比较高调,另一个只想沉默下来,又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解决,不要麻烦人。
只是拗不过她,弄得人尽皆知,徒增烦恼。
现在虽然老婆进了精神病院,他却觉得总比进去做监强,因为知道她是很难适应的,这人骨子里太傲娇了,哪受得了这个,不疯才怪。
他去过一次看守所,去送东西,那地方在一座貌似山丘的脚下,听说有的亲属,会爬上去朝里边喊着亲人的名字,有时会听到回答的。
这让他很是心酸。
那该赔的赔过去,事情就这样了,做不做的成亲家对他来讲并不困扰,所以就算今天反目成仇也激不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
从最开始他就不看好这一桩婚事,就是太不自然了,总是让人心里没底,他是很实际的人,但是又怕麻烦,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既然有人张罗,他乐得听之任之了。
现在,他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不习惯。
可是尽管认为他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很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是这几天他却提不起笔,看不下去书,而且身体很虚弱,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上起身头昏昏沉沉的,摸着额头发烫,可能是感冒了,病人抵抗力差,加上遇上让人着急上火的事,病下很正常。
拿出药箱,里边还有柴胡,酒精,三九感冒灵,这些都是柳妈备下的,如果她在会用酒精帮他擦额头,擦颈……
后来烧退了,这个晚上他给安娣打电话,始终没人听,试了很多次都没人听,于是他翻柳妈的通讯录,找到小于的电话,小于很快接了电话,问她可不可以陪他去看下柳妈,小于爽快答应了。
小于是开车过来的,红色的mini,上楼接上柳父就往城外开,她的车技和她的人一样,虽然也是新手,只是胆大心细,她这人本来就精灵。
跟着导航一路开得很顺利,一个新手,居然还能一边开一边介绍着关于这家医院的来历。
这家医院选址虽然不在市区,但离市区也不过几十公里,原来是个农庄,本来选址是要建在市内的,只是周围的小区居民强烈反对,怕一不小心溜出几个病人,太危险,闹了很久,后来就建这了。
柳父很惊奇小于知道这么多,她说:柳叔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那个男的,就是那个那个慧娴的老公,喝的眼珠都是红的,他要过来打人,阿姨一直护着我,怕伤到我,当然,我本来也是被阿姨拉去的,只是阿姨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也很担心阿姨,查了一下,这里还不错。
柳父听完真的很感慨,说起来她只是个外人,却是有心了。
经过了一些手续,他们见到了柳家妈妈,她们那一间房四个人,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柳家妈妈,穿着病号服正绕着房间边走边说,表情严肃。
嘴巴还是一直动的,见到他们两个,慢慢地走过来,看了看小于,又看了看柳父,很抱歉地说:“家里都靠你爷俩了,因为单位太忙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人,都要靠我来管,离不开呀,是真的离不开……”
后来跟她说他们走了,以后再来“单位”看她,她说好,像领导一样背起了手,送他们到房门口,她突然打了个激灵,想起了什么,定定地看着柳父:
“你要按时看医生啊,记住啊——”
回到家的柳父,一个人愣怔地待着,直到夜色降临,他才慢慢起身,打开房灯,开始到厨房准备晚饭。
一边动着手,一边打定了主意。
当天晚上小于接到一个外地电话,本捞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下号码,起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是你呀,你没和安姐在一起吗?”
“对呀,她没在家,打了好几次电话,急死我了。”
“要不要这么恩爱啊,咱可是单着呢,不要打击我啊。”
“哈哈,和你安姐我们年纪大了,到点了,你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呢。”
“又笑话我,上次的事好在有你帮忙,我妈让我谢谢你。”
“举手之劳,你们又是闺蜜又是同事,帮忙是应该的,咱俩也别客气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那谁告诉你她和我在一起的呢。”
“她给家人发信息说是陪同事,想来自然要先问你了。”
小于差点说出,说她根本就是拿我当挡箭牌,上次都差点露馅,话说,也没听说她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啊,要不就是上哪赚外快去了,谁知道呢。
短暂的沉默,在对方看来,好像是有什么刻意隐瞒。
“你是知道什么吗,没关系你尽管说,有什么不怕坦白讲。”
“我还真的不知道。”
“哦——”
两个人又说了别的。
而这时的柳昕父亲将房产证等的一应家中贵重物品放到文件袋里,家里一直在银行开着个保险箱,他就预备着把这些都放进去,全部家当了。
整理完这些,他觉得松了一口气,已经联系好老家的亲戚,预备回到遥远的北方小镇了,换个环境,也算离开伤心之地。
而且他有预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小于跟中尉挂断电话后,出去拿了些零食进房,总觉得意犹未尽,总想再和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