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红雪映冬青。
那年英雄也悲情。
……
那年。
是这世界上事情最多的一年。
旧的影子,新的衣。
……
……
两个月之后。
……
……
黄春秋的身上穿淄庀恃蕖
他没有穿仆人的衣服。
这也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没有穿仆人的衣服。
他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故事。
南郡城今天没有更鼓声。
这已经到了冬天最冷的时节。
梅山上的梅花应该已经开了。
但是却又好像是没有开。
但是无论开不开,那都已经和这里的人没有关系了。
……
陶余温在自己的屋子之中。
桌子上有着一杯香茶。
她的看着那杯茶,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忽然摇头笑了起来。
这杯茶已经没用了。
那自己还沏茶干嘛呢?
他明明已经活不过明日了。
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血,终于要得到回报了吗?
窗边有着一株在今年冬天初始就已经凋落的花,它们的枝叶和藤蔓已经落入到了泥土之中。
都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可是这盆花之中已经没有了种子,它即使化作了春泥,又能去呵护谁呢?
陶余温转过身看着竹帘说道?,“你去通知青莲,告诉他大事可成!”
竹帘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
仿佛即将死去的那人不是她的父亲。
她沉寂了这么多年,难道终于可以在世人面前昭雪自己的身份了吗?
竹帘走出去,走进了苍茫的天地之间。
陶余温抬起手来,然后看着自己手中那杯已经沏好的花茶。
她把那杯茶又放回了桌子上。
她仰天长叹,“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
南郡宫之中有着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人们却还是尽量欢愉。
郡主的寝宫之中有着一张床,在这床前放着一张微盖的青缦,郡主就躺在青缦的后面。
黄春秋跪在这里。
他轻轻的开口,仿佛在诉说这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秦薄衣坚守土城已经接近三个月,再有不到一个月,便是到了那些魔王出关的时刻……中原恐怕……”
“但是剑渊的人虽然牵制住了魔宗的主力,正面战场却还是胶着不下,那位年轻的主帅始终破不了魔宗大军,这样下去,一旦剑渊受不住土城……”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这战事正是这样不容乐观。
郡主躺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默默的闭着眼睛,只是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皮之不复……”
黄春秋知道他下一句话的意思。
他闭上了眼睛,“我将拼死守护南郡!”
郡主侧过头,躺在枕头上透过了那片青缦看着他,“你知道明日来攻城的人是谁?”
黄春秋道,“想来应该不会比刘成弱……”
郡主看着他笑道,“这世间像狼一般的人永远都是那样难对付……”
黄春秋笑道,“我不怕狼。”
郡主正过了头,然后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南郡城之中有内奸,在我死之后,这个消息肯定会马上被扩散出去,恐怕那时这魔王就已经兵临城下……”
黄春秋咬牙说道,“到了那时,我和南郡的众位拼了性命,也要守下来南郡城!”
郡主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人却不是魔宗……”
黄春秋愣了起来,“不是魔宗?”
郡主缓缓说道,“他们不过一个宗派,能和天下三大宗抗衡,能让天下都闻风丧胆,靠的自然不仅仅是实力……”
黄春秋迟疑了起来。
郡主认真说道,“他们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要团结许多。”
黄春秋缓缓的低下头。
郡主说的是实话。
这句实话应该在十几年前就被人知晓。
可是这十几年来,能悟出这个道理的人却只有郡主。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他但是他想看的却不是天花板。
他想要看天。
抬头看天。
但是他和这天中间总是有着这样的一层隔阂。
他已经无法看天了。
他叹息说道,“我想要看你明日究竟是不是那魔王的对手……可惜我却是看不到了……”
……
……
这个世界上又太多他未曾看见的东西了。
芒砀山上的洛宁。
他究竟怎样了呢?
还有檀溪,她死了一年了……
自己这个当爹的终于要去看他了吗?
郡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睡着了一般。
外面的天空硬冷的飞起来了雪花。
黄春秋就这样守在郡主的榻前。
他看不见青缦后面的动静,当然,这也是因为郡主不想要让他看见他此时狼狈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富商模样,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从富商变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样。
他开始怀念南郡城之中的烤肉。
他开始想吃南疆特有的火锅。
他想喝酒,还想饮茶。
……
……
银光乱卷。
朔风吹孤昼。
这几百年几千年来未曾断流的易水竟然在这寒冷的气候之中冻结了。
那过城而行的几百里冻结而住,那便是如同几百里的银带白丝。
晶莹的光芒落在那白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