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邕,字泰和,鄂州江夏人。邕少年成名,能诗善文,尤长碑颂,工书法,犹善行楷。其父李善,为《文选》做注。李邕家学渊源,这时候任北海太守,是名动天下的大儒、书法家。
杜甫向李清推荐的就是这位被后世称为“李北海”的李邕。
此时的李邕已经近七十岁,在北海任上待了几年,治理地方还算有些功绩。李邕名誉天下,善交名士,可以说在齐鲁这片历来人杰辈出的地方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李清能够把他请来,对书院来说的确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的名人李清自然知道,一开始也有请李邕的打算,但是怕李邕因为年纪关系,不想从北海长途跋涉过来长安,另外此时的李邕还是北海太守,不可能放弃太守之职而去书院做一名教习博士。
说实话,在李清的心中对邀请李邕还是有些犹豫。历史上的天宝六载,也就是再过一年,李邕就会被李林甫陷害而死。这段历史上的公案牵扯到很多人,李邕也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李清并不想自己跟即将发生的这场陷害有什么瓜葛。
李清对杜甫的提议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就在去年,杜甫和李白这两位历史上的大诗人同游齐鲁的时候,李邕听说两人到了齐州,忙赶去跟李白和杜甫两人会面,杜甫还写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诗句。
对杜甫来说,李邕算是长辈,对李邕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人自然多有崇敬,这时候向李清推荐李邕也就不难理解。
李清应下了。虽然杜甫并没有答应去书院教书,但是对于李清这位名动长安的侯爵能够亲自登门拜访还是感激不尽,倒是答应了李清前去《长安时报》帮忙的邀请。
杜甫拒绝书院的邀请,并不是对自己的才华没有自信,更多的还是对待李清这位侯爵的一种谨慎之姿。杜甫早就不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做事情一股脑的热度。杜甫成长在官宦之家,对长安城中的形势有着特有的敏感,这些天行卷的对象基本上也是限于长安城中那些清闲的、没有多少派别之争的勋贵。
当然,对于杜甫来说,跟李清并不熟悉,所以还有着陌生人之间惯性的疏远。这些李清也是能够看出来的,所以并不强求。
李清在杜甫那里并没有待太长时间,随后出了开元客舍,离开通善坊去往侯府。
夜晚的夜风清凉,已入亥时的长安城大街寂静一片,没有各个里坊里面的热闹。
李清坐在马车上长出一口气,李清对杜甫这位大诗人的印象还是很好,除了性子里面多了一丝谨慎之外,倒是也能看出杜甫这人心忧黎民、关心时事的心性。在李清邀请杜甫加入《长安时报》的时候,杜甫对《长安时报》问了很多的问题,看起来兴趣很大。
“小郎君,这位杜郎君真有很大的学问吗?”
坐在前面的车辕上,昆仑跟李清说着话。
昆仑从小就跟着李清,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是关系更像兄弟,昆仑在李清面前没有任何的约束,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当然,这可是有名的诗人。”
李清笑着说道,大约现在也就自己知道杜甫会成为整个唐朝历史上最为顶尖的大诗人。
“不过我倒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出名的,怎么我在长安城没有听过这人的大名,倒是今晚见到,好像有些傲气。”
昆仑说道,对李清和自己在大堂之中被杜甫忽略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
“才子嘛,有些傲气是应当的。”
李清接着笑道。
“那可不一定,像小郎君这样的就没有,我整天跟小郎君待在一起,从来没有见过小郎君像他那种不理人。”
昆仑说道。
“你家郎君我是侯爵,一般人见了躲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过来跟我说话。”
李清笑道。
两人正说笑间,马车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昆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匹马从一左一右越过马车往前面跑去了。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惊到了拉马的马匹,马匹“嘶、嘶”的叫了几声,马蹄慌乱,整辆马车东倒西歪的晃动了半天。
昆仑怒喊道:
“喂,怎么骑马的,没有看到路上有人吗?这么宽的大街还不够你们跑的?”
启厦门大街宽逾百米,这时候又是晚上,因为宵禁,大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虽然李清的马车走在大街的中间,马车两旁依然有足够的空间让两匹马经过。这一左一右夹着马车跑过的行为就像是一次挑衅。
听到昆仑的喊声,马上的一人扭过头来,往马车这里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昆仑的话,接着往前跑去了。昏暗的灯火之下,那人扭头的一瞬间,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屑。
李清皱了皱眉,望了一眼跑过去的两个人影,并不认识,心中倒是有些警惕,不知道是这两人的无聊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赶上去,我看看是谁?”李清说道。
赶车的昆仑却是有些气恼,猛地一甩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车狂奔,去追赶前面的两人。
晚间的长安街上,不时有巡逻的武侯和士兵经过,前面的两人跑的并不太快,马车慢慢赶了上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面两人的说话声。
“柳兄,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从家里跑出来?”
“哼,还不是那杜老匹夫,整天在我面前念念叨叨,不胜其烦。他以为他是谁,竟敢教训于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