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是因为族里纯血的孩子失踪而无可奈何,甚至,地藏那里失踪的,是那个唤他为“哥哥”的、轮回后的神胎——记忆、神格、神力都没有觉醒的、神魂囿于凡人躯壳的阿难。
而沐氏没有。
他们似乎都没有听说执着于追查这事儿的沐氏一族有哪个孩子失踪,而且,嫡系子弟稀少的沐氏,竟然为了追查这事儿,不惜一连出动两个嫡系,甚至,其中一个还是第三代中最大的已经在各个巫族家族中过了脸的沐远桥。
——对于第三代的嫡系孩子,每个巫族家族都恨不得在他们成长起来前藏在族里,不让他们有出现闪失的任何机会。
听到沈安知的这话,沐云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黑了,而沐远桥一愣,脸色竟然有些苍白,仿佛于瞬间失了血色。
沐远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忍不住闭了一眼眼睛,藏起她心中的情绪,等她睁眼时,她的一双墨瞳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出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闪过的脆弱是他们的错觉。
虽然沐远桥跟他们在群里呆了很久,可是今夜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沐家大小姐,从初见至今,这位姑娘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是大气温婉,可是,此刻,他们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冷峻。
“清理门户。”沐远桥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我家中有人叛入其中,所以,当由我们来清理门户。”一句话说完,沐远桥转头,望向沈安知,然后开口,认真的反驳沈安知的那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查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你们沐氏又何苦淌进来?’,她开口说道,“搅入这事儿的并不是沐氏。我与二伯代表的只是我们本人。”看着沈安知有些错愕的眼神,她又补充,“我沐远桥,至死方休。”
沐云之没有反驳。
沈安知听到沐远桥开口,的确有瞬间的惊愕。
对于沐氏两个人的回答,他两问题问出口时,已经在心里自己回答了很多个答案,可偏偏,他没有想到这一种。
……家里有人叛出……沐远桥……
沈安知身体僵了一下,他联想到沐氏几年前发生的一桩旧事,想到某个可能之后,脸上不由自主带上愕然。
巫族十五岁成年,十八岁加冠。
在天涯巫族重男轻女的现状下,沐氏画风比较清奇。他们家中,不仅嫡系的女孩子的继承权可以排在男孩子前,女孩子还有别的家族只有男孩子才会有的加冠仪式。而三年前,沐远桥十八岁加冠礼前一日,她的未婚夫——沐云之的唯一弟子、与沐远桥证过天命石的未婚夫在她加冠礼的前一日突然暴毙,而她的加冠礼也不了了之,而也就是加冠礼之后,沐远桥才入的执行部,跟在了她二伯沐云之身后。
沈安知联合沐远桥刚刚那句“至死方休”,忍不住猜测,沐远桥的未婚夫并没有暴毙,而是如她所言“背叛”?并且叛入的正好是他们追查的那里?
地藏他们不知道这事儿,可是
,他们想起来,不管在久弋,还是他的录像中,轮船在过巴拿马运河时那诡异的磁场——轮船隐形,怕就是沐远桥口中那位叛徒做的吧?
想到了这点,再没有人说话。
——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们不好开口,但是他们之所以不问,更多的原因,则是如果能够用这条线索查探的话,按照沐云之的性格,怕是把那里早就端了,他们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发愁呢?
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久弋觉得,自从他成年,在族会中有资格有一把椅子之后,他特么就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这么尴尬的会议了。
以往,他在会议上皱个眉,旁人都要想一想,他的皱眉是不是有什么暗示,接而再来个两三个小时的讨论。可是,自从他加入了殷无书给他推荐的群,来参加会议之后,他就陷入了怀疑之中?
尼玛,这是开会吗?瞅完小电影就大眼瞪小眼的会议?
这要放在他们族里,参会人员不弄个两三万字的检查不算结束我跟你讲。
荒原血族扑克脸闷骚怪久弋公爵对于这正朝着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尴尬狂奔的气氛中,瘫着一张脸在心里不断的吐槽,可是却不说出来。
沐云之从黑天鹅这事儿出来,然后开会没讨论出来什么东西之后,就一直黑着一张脸,可是,殷无书觉得,似乎从刚才沈安知开口后起,他的脸更黑了几分,而他身边一直端庄的沐远桥似乎更端庄了。
沉默中,沐云之突然轻嗤了一声站起来,拉起由于辈分太小,没有话语权,就算不舒服也只能憋着的沐远桥,瞪了一眼猜到事实之后就一脸愧疚的沈安知,留下一句“有线索了联系,我先走”之后,就出了密室,而沈安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有些呐呐的道了别,然后离开了。
久弋看起来并没有立刻就离开的打算,而地藏王,他身后的法相不知何时收起来了,他抱着谛听小团子,臭着一张脸出门。只是,在离开前,他停住步子,望向血族公爵久弋和狼人一族殷无书,道,“刚刚巫族那几位在,我不好开口,”地藏王眯了眯眼睛,脸上神色莫测,“按那个巫族小姑娘——沈亦邪,以及沐云之和沐远桥口中的那个叛徒两条线索查,在查那个小姑娘的线时,最好查查天涯沈氏中,所有与沈亦邪联系比较亲密的人。”他看了一眼眼中有片刻惊讶,却又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们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