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猫儿只有我能欺负,别人?那是找死。”慕容澈微微一笑,表面优雅,语气却是让人遍体生寒,毫不怀疑他说的都是真的。
纳兰汐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异样来。
“你……”
纳兰汐微怔之下只觉得一股陌生的暖流袭入心田,记忆里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护着她。
就算是青梅竹马余子墨也未曾这样简单而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
而她万万没想到,第一句令她感动的话竟然是眼前这个惹人讨厌的男人说出口的。
不过纳兰汐并不会自作多情想太多,只是感慨之下,认为单单一个陌生男人经过几次见面后也意外说出一句暖心话,而令她信任的青梅竹马却都不及他,这样的差距和异常,她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没有意识到呢?
“你在想什么?”
慕容澈的眸子渐渐由调笑变成冰寒,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他很敏锐的捕捉到她刚刚的走神,而且不单单是这样,似乎还在透过他在思念其他人。
思念?
男人?
慕容澈也不知怎么回事,但凡是想到这个可能,他就生出一股肃杀之气,有一种立刻将人找出来斩尽杀绝的冲动。
这种不自控的感受令他微微无力和不喜,可是又无法直接断绝,犹豫不决,从未如此,令他的心渐渐沉落。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兆头。
纳兰汐并不知道他短短时间内的种种想法和苦恼。
她冷哼了一声,这次却不是针对慕容澈的,而是那对狗男女。
“一个仇人,一个我穷尽一生也要去杀死的仇人!”
纳兰汐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沉嗜血,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被浓浓的墨色包围,纤细略显淡薄的身子竟让人生出一种霸气侧漏的错觉,竟比当今北武国皇帝还要威严强大,令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凌风一瞬间被这样的纳兰汐镇住了。
突然似乎有一点点理解了主子几次三番出手的原因,他大概是在纳兰汐身上难得找到
了同类的味道。
在主子从小到大的生涯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是绝不可能,可是他今天却从纳兰汐的样子里,感受到只有在主子身上才能领略的恐怖和强大。
他作为男子显得格外的阴柔娘势,羸弱不堪的身体,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天赋?
如果说昨日他还觉得这个纳兰汐只是信口雌黄的话,那么现在他是有一点信了。
“仇人?他怎么你了?”
慕容澈冰冷的眼神渐渐散去一些寒意,仇人这个他也当做仇人,那就不那么令人开心了呢。
“他?杀了我满……”
纳兰汐的话语戛然而止,一瞬间从血腥的仇恨中抽身而出。
她清醒过来,有些后怕,差一点儿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真的太险了。
“怎么不说了?嗯?”
纳兰汐这才注意到声音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气息离得很近,几乎是在肩头,慕容澈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又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十分好闻。
他什么时候贴上来的?这人太可怕了,竟然又没有发现!
纳兰汐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往前走了几步,和他错开。
而后闭了闭眼,恢复平常一边整理并不凌乱的衣服,一边冷冷的盯着慕容澈晶亮含笑的眸子说,“国师大人,请自重!”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话简直说到了凌风的心坎儿上。
主子难得欣赏一个人,对他好也无可厚非,而且初次见面没多久难免新鲜了些,可是大家都是男人,也别总是动手动脚的啊。
这亏得他是知道主子的性格为人和癖好的,若是落到别人眼中,定然会误会一番,到时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呵呵。”
慕容澈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委实觉得新鲜。
“小猫儿身上的秘密可真是不少呢。”他微微挑唇,桃花眼上翘,白玉般的脸庞舒展着轻松与某种试探。
纳兰汐闻言深深看了慕容澈一眼,“彼此彼此。”
身形一顿。
慕容澈眸子深处倏尔迸射出一道寒芒,如利剑刀枪剑戟,令人触及便遍体生寒。
纳兰汐一瞬间汗毛竖起,被他吓到了。
可就在她要细看的时候,那道光已经不见了,对上的还是他寻常时略略清冷淡漠的眸。
仿佛刚从那惊鸿一瞥,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可是她深知不是。
“哦?质子此话怎讲?”
慕容澈似笑非笑的撤了几步,走到紫檀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摆头端起杯子吹了吹,才拂袖入口,仅饮了一口便放下,眼睛也不看她,却是修长如葱的手指轻搭在杯沿上扣着,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纳兰汐已经看出来了,方才她的话一定触到了他的某种底限。
一时间敛了眸,遮住里面的通透和了然。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彼此都不知道罢了。”纳兰汐糊弄说。
“哦?是吗?”
她余光瞥向慕容澈,见他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她用功女人的直觉断定是后者。
鼻子冷哼一声,她不动声色端出在玄幽大陆凤族族长的糊弄各种长老时的架势。
“国师大人若是不信,那可否告知我,您是几岁才不尿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