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趾高气昂,犹豫叹言:“哎呀,兄有所不知,我虽为大考的中正官,但也不过是个小中正,州刺史郑荀郑大人才是大中正,上报司徒府的品状级第乃他说了算哪。”许昭言:“愚自知其理,兄虽为小中正,但也有参谋建议之责权,兄勿要因此为难,恳请在郑大人面前多替犬子美言几句,愚感激涕零。”
陈统呵呵一笑,言:“念在犬子与令郎相交一场的份儿上,我权且答应你。不过,倘若到时向林惹出什么幺蛾子,一来我也无能为力,二来恐怕也会跌了我堂堂县令的面皮。”许昭正襟恭言:“陈兄大可放心,愚定当严加管教。”二人聊过几句便也没了话头,许昭拜谢之后回了府。
想当年许昭也是威风凛凛的会稽郡太守,此时却在一个不足道哉的小小县令面前低声下气,嗟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也命也,更重要的是,他将重振家门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向林的身上。
若兰还是像往常那般每过三日便去宅子送药,今日却显得忧心忡忡,刚进宅子便看到了冯子英,她和青莲正在院里栽花种,冬日已别,仲春降临,正是扦种的好时节。“若兰!”冯子英笑着迎到身前,“向林有没有写信给我呀?”若兰将药包懒懒塞在她怀里,噘着嘴闷声说道:“哪有书信...”
子英见她闷闷不乐,遂问是何缘由,若兰便拉着她进了屋,附耳悄声说道:“阿姐,陈娘子回来了...”冯子英柔眉一皱,好奇道:“陈娘子?”若兰解释道:“哎呀阿姐,就是本县陈县令的女儿陈婉儿啊!”
冯子英愣了片刻,回神细细一想,笑言:“原来是她,我听向林提起过婉儿妹妹,说她生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又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只可惜无缘得见...”冯子英对绝美无双的陈婉儿大加赞扬,情真意切,她一直期待能和她得遇相识。
“不瞒阿姐,陈娘子想见你。”昨日陈修探望过许向林,二人多日未见,相聊甚欢,只不过都是说些与大考有关的话题。罢了,陈修私下找来若兰,托她务必转告冯子英,舍妹婉儿有意见她一面,烦请明日戌时一刻望月阁相见。若兰追问因何相见,陈修自顾摇头叹息,只言此事最好不要让向林知道,还没说清个来由便匆匆离去。
“今日若能得见,那再好不过了。”冯子英喜上眉梢,笑灿羞花,若兰却是一脸忧虑,言:“阿姐,你可别忘了,那陈婉儿与公子打小相识,又一心喜欢公子,如今却是你和公子在一起,保不准她心里记恨你,此番约见你二人万一发生口角,阿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公子交代...我看阿姐还是不要去见她为好,省得闹出乱子。”
冯子英盈眉一落,笑言:“阿妹多虑了,我自有分寸。对了,此事莫要说与公子。”说罢出门去了,若兰噘着嘴,托着腮帮子坐在桌前,仍是一脸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