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清楚军队中的实力之后,这几人便会把消息带回去,若在可敌的范围之内,那些好战之人又怎么可能容忍这座城池的存在?
卫衡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既然已经暴露了,那现在该如何去做?”
“简单。”
戚长容眯了眯眼,不吝赐教:“光明正大的告知他们——这座城池不好惹,用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派出去的那几百人发挥最大的效用。”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埋下无数暗棋。
听了这话,卫衡颇为纠结:“可要是真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那就打。”
戚长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打就死,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
说罢,见卫衡仍旧紧紧的皱着眉头,戚长容又道:“城中储备的粮食能大军吃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事情落幕。”
卫衡哑口无言。
他忽而深切体会到了戚长容那句‘这座城池不好惹’的深意。
不是这座城不好惹。
而是这座城的主人不好惹。
卫衡相信,哪怕退一万步来说,某一天这座城池破了,计划失败,晋国太子也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两人说话的时候,地窖中的杀戮已经开始了。
上辈子的戚长容是仁慈的晋国太子,可这辈子自从睁开眼睛,她从来就没有想做仁慈帝王的打算。
在这世道中,若是不狠一些,又如何能站稳地位?
在地窖的惨叫求饶声中,卫衡僵硬的行了出来。
当身体触及到外面炽热的阳光时,他才感觉到寒冷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温度。
而就在他们出来后一刻,五颗人头已被兵卫提拎了出来,正被送往高城下。
对此,戚长容视而不见,负手笑着向卫衡说道:“卫小将军还是继续盘练你的兵将吧,或许过不了多久,第一场战争就会到来,眼下临时抱佛脚,到时候说不定能多活一人。”
“……”
卫衡斗不过她。
别说斗,在内心深处,在面对这人的时候,卫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谈笑之间取人性命,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在情势不由人的状况下,卫衡只能按照戚长容说的去做。
训练兵将。
往死里训练。
唯有如此,才能让活下来的人比死去的更多。
……
回到书房,戚长容从暗箱中拿出一本以牛皮做面的书册,轻轻在掌心中摩擦。
良久,她垂眸不语。
见状,侍夏站在旁边,一边斟茶一边好奇的问道:“殿下就不怕把卫小将军逼的太过,反而起了不好的效果?”
“他的目标是君门。”
戚长容停也不停的道:“你且放心,以君门为目标的人不会如此脆弱。”
“殿下倒是对他有信心。”
“在这世上,除了孤自己以外,就只有君将军能让孤彻底相信。”
话已说的很明白。
戚长容不是相信卫衡,而是相信君琛。
听了这话,侍夏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无奈附和道:“是是是,要不是为了让君将军后顾无忧,殿下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征战到此处。”
“是那些蛮夷之族不安分在前。”
语气中夹杂着三分厌恶。
转眼之间,戚长容收好了书册,将其规整的放在暗箱最底下,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他们不懂规矩,那孤就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蛮夷族人不同于其余三个大国,他们游走在草原各处,自成一体,又不通情理,只想渔翁收利,无论是哪一国与哪一国打仗,都想从中占尽便宜,是最难对付的麻烦。”
“试想,两军对战接近尾声,突然冒出一群蛮人混入其中,场面……是何等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