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指的谁?”正在温书的戚长容头也不抬的问道。
“您不记得了?”侍夏惊讶的眨了眨眼:“就是在您推出蝗虫可食之时,敢当众忤逆您的那个人啊!”
“不记得了。”
戚长容按了按太阳穴,轻飘飘的道:“孤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有心思去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侍夏:“……”
如今她竟然有些可怜那个中年人了。
明明那人为了扭转太子殿下心中对他的印象,这一个月以来对于西境的灾难可谓是出力良多。
一边出钱出力,一边胆战心惊。
可那下居然早就不记得人家了,或者是从来没将人那人记在心里。
实在是非常的可怜。
想到这儿,侍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着马车渐渐往前行,乐不可支的模样使得娇躯微颤。
闻声,戚长容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宇轻轻蹙着,声音平淡而不容拒绝的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无法保持安静,就换上男装出去骑马。”
霎时,侍夏彻底闭上了嘴,安静如鸡。
……
回京的路很安宁,一路上并未出现任何意外。
当马车驶入上京城门时,无论是百姓或是朝中之臣,又明了了一事。
东宫太子又立下大功了。
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处理了蝗灾,并且使西境没生出任何动·乱,此等成绩必将是令人惊讶的。
当看见戚长容不减往日风度,荣辱不惊的站在金銮殿中时,晋安皇可谓是龙颜大悦,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
“不愧是太子,做事自有一套章程,若是日后有机会,朕便也去瞧瞧西镜的风土人情,再尝尝据说会令人回味无穷的油炸蝗虫是个什么味道。”
戚长容如是回道:“很平常的味道,也是很不平常的味道。”
说它平常,是因为无论身处何处,只要想吃便能吃到。
说它不平常,是因为它生在灾难时期,来因并不让人愉快。
显然,能站在金銮殿上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晋安皇忽然提起此事,并不是真的想尝尝油炸蝗虫的滋味,而是从侧面肯定了东宫太子的做法,给东宫太子撑腰。
这是称赞,更是认同。
一时间,阿谀奉承的声音传遍了大殿。
戚长容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就如那平静的湖泊,除了时不时断开的一丝丝涟漪之外,便再无任何动静。
面上有光的晋安皇龙颜大悦,手中也不由得阔气了起来:“太子立此功劳,不知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但赏赐就不必了。”戚长容站在大殿中央,朝上首穿着龙袍的人拱手回禀道:“若父皇实在想赏赐儿臣,就请在君门大捷之日,多赏归来的将士们一杯浊酒。”
听到此话,晋安皇更是满意:“这是自然,待到大捷之日,太子也可站在朕的身旁,亲自敬诸君一杯浊酒,聊表钦佩之意。”
“多谢父皇。”
早朝并未持续多久。
归来后,戚长容第一时间调出了这四个月以来,从临城快马加鞭送回的战报。
一封、两封……
情况从简单到复杂,战局从平缓到激烈。
战报上的字迹很眼熟,是君琛所写,就如当初他亲手所写的,类似于兵法的‘兵计’一般,他写的战报冗长而又精辟,令人不自觉地便为之沉迷。
信报上的每一个字,都让戚长容的血液沸腾不已。
一闭上眼,她仿佛就已站在战场之中,手握惊世宝剑,所向披靡的斩杀面前的一切敌人。
鲜血、嘶吼,宛如世间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