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可能……吕浑真的还有些用处?
阿五没想明白,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反正,执行命令就是了。
论到执行力,阿五可是兄弟几个当中最强的一个。
曲小白在外间软榻上懒懒地靠了一会儿,珞珞和董朗都劝她回床.上睡,她却在歪了一会儿之后又清醒起来,精神奕奕地让珞珞把小桌搬到了软榻上,笔墨纸砚也都伺候齐了。
珞珞急得跳脚,“夫人!您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
曲小白瞟她一眼:“考虑什么?我身体没有问题!”
董朗心里和珞珞一般焦灼,但珞珞劝说都不顶用了,他劝自然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就闭嘴不言,转身去小书架上拿了曲小白最近抄写的一本《手术要略》,低头看了起来。
“小神医!你都不劝劝她吗?”
“劝要是好用的话,我不是早就劝了吗?珞珞,去给你夫人煮一壶安神汤来吧,或许那个比劝说有用。”
董朗提笔顺手写了个方子,推到桌角,“强效的,去跟老云抓药。”
曲小白:“……”我本人还在这儿呢!
珞珞大眼滴溜溜在曲小白身上扫过,手悄悄摸摸按上方子,看曲小白没有反应,把方子握在手中,再看曲小白,还是没有反应,忙卷了药方就跑人了。
董朗兀自看手札去了,曲小白也埋首继续写她的东西。
董朗忽然有种错觉,眼下的时光,倏忽似回到了从前主上杨凌病着的时候,为了找到救治的办法,她没黑夜没白天地写各种相关手札,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写,他看,从中找法子。
现在她写的东西他虽然看不懂也没有兴趣去看,但她就在那里安静地书写,他就在她对面安静地看她以前写的龙飞凤舞的手札,时间就在空气里指尖上静静地、无情地流淌过去。
时间似乎和那个时候重叠了。
可那个时候,他心里是充满着希望的,因为她在,他心里就觉得一定能找到治疗主上的办法,只要她在,他就是安心的。
现在,他却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心里没有底,越是陪在她身边,他越是慌,慌得手足无措。
慌得好像就要到末日一般。
外面响起敲门声,董朗不耐地喊了一声:“进!”
曲小白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董朗。
小直男这是犯病了吧?
开门进来的是陈醉,一见眼前情景,陈醉微微一愣,接着一笑:“小直男也在啊。”他抬步往里走,忽然感觉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敛去,眉心微微蹙起来,“不对啊,主上呢?他不在吗?今天主上也没有去山里,我哥让我来问问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回来吗?”
曲小白朝他招招手,“来得正好,正要找你呢。过来坐。”她瞟了一眼对面的董朗:“麻烦让一让,我有事要和他谈。”
董朗瞄了一眼陈醉,让了地方,但加了一句:“小主母,你不宜睡太晚,聊事可以,尽量早说完早去休息。”
曲小白冲他咬牙:“嗯,知道了!你不是给我备了强效的安神汤吗?一会儿煎好了我就喝。”
董朗这才拎着书,坐到了不远处的凳子上。
陈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小白哥,到底怎么回事?主上他……”
曲小白叹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小神医不是说过了吗,不让我聊太久。你想知道的事,回头找阿五问去,现在,咱们聊正事儿。”